焦三郎睁圆了大眼,紧紧揪着江山的衣袖,挨着她高一脚低一脚的走,手心里满是汗。
“三郎别怕,姐姐唱歌给你听!”
“弟弟你大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江山粗嘎着嗓子捏腔捏调的唱着,逗得三郎吃吃的笑个不停,到后来,三郎也跟着哼了起来。
“你得唱‘姐姐你大胆的往前走”,不是弟弟,也不是妹妹,是姐姐!”
“嗯!姐姐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头……。”
焦母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前看,啥也看不见。
自打天黑了她就站在门口迎一双儿女回家,快一个时辰了,也没见到人。
山上的猛兽有时候也会下山来觅食,运气不好被猛兽伤着也不是没有的事。这么一想,焦母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正想回屋去取灯,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歌声,又是姐姐又是弟弟的,再细听,那声音还特别熟悉。
又等了一会儿,姐弟俩嘻嘻哈哈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传了过来。
“姐,还想听,再唱一个吧!”
“那你可听好了,我只唱一遍!姐姐门前一条湾湾的河,弟弟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哥,姐姐心中荡起层层地波,弟弟何时让我渡过你呀地河……。”
“嘻嘻,姐姐唱的真好听……!”
焦母的心,忽地火一般的热,又倏地像被冰渣子浇过一般透心凉。
山儿……山儿何曾会唱歌?这样的歌,别说是现在,就算以前在京中,她也闻所未闻!
焦母的心钝钝的疼着,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迎上前。
“娘,外头冷,你咋地出来了?三郎,快扶娘进屋去!”
“娘担心你们,咋这么晚才回来?”
娘仨进了屋,江山放下手里的东西,抹了把汗,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珠野山参,可大了,我和三郎挖了好久,明儿我就送到镇上去换点银钱,再给娘抓几副药!”
焦母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不吃药,你把银钱都攒着,咱们有钱了就去寻二郎!”
江山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想说什么,焦母却转身回了房。
沉默了片刻,江山到厨房看到锅里还热着面汤,便和三郎分着吃了,又烧了热水给两人洗漱。
洗漱完后,江山看着三郎睡下,然后去了焦母的房间。
焦母呆呆的坐在床头,看到江山过来,不言也不语,神情呆滞,整个人像失了魂。
江山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糟糕。
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娘,咋的了?”江山在焦母旁边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慢慢帮她揉捏着。
焦母的视线慢慢挪到江山和她紧紧交握的手上,嘴里呐呐道:“你、你不是山儿……。”
江山两眼一瞪,浓眉倒竖,“我咋不是山儿了?我姓江名山,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但有欺瞒,天打雷……。”
焦母忽地捂住江山的嘴,眼里闪过一片慌乱,“瞎说什么呢?佛祖莫怪,天上的各路神仙莫怪,小儿有口无心,莫怪莫怪……!”
江山只觉得心口一窒,心里最柔软的某个地方软软的疼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