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抿了抿干涩的唇,缓缓开口:“那不是小提琴,那是我的妈妈……”
庭审被迫中断了。
因为被告后面所说的内容已经脱离了一个正常人的范畴,变得有些癫狂了。
他反复诉说着琴弦是他母亲的肠子,琴弓是他母亲的腿骨打磨的,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配件。
“我拉起小提琴,就好像我的妈妈还在我的身边一样!”
被告赤红的眼睛像是要突出来一样,那一瞬间的愤怒几乎让他冲破了对夏卜裴的恐惧。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那是我的妈妈!那是我的妈妈!”
突然,他又凄楚地又哭又笑了起来:“但这把小提琴的模样不够完美,这群破弹琴的老是嘲笑我!他们说我的小提琴是破烂!”
“破烂?破烂!哈哈哈哈哈!破烂!”
“我告诉你们!就算他们骂我穷酸,我都忍了!哪怕他们用手指着我的小提琴说“这颜色真丑,这琴弦声音真拉”我都不生气!”
“因为只需要我自己知道,这是妈妈对我的爱就足够了!”
“可是!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摔坏我的妈妈!”
被告疯狂地挣扎着,似乎要挣脱开审判椅。
审判长的眼神中没什么怜悯。
诚然他的交响团员做得恶心,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知道了只会离他远远的。
再说了,这取家人骨头和肠子做成小提琴,怎么听都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退一万步来说,被告因为她母亲的骨头被劈断了,杀了一百多号无辜的观众。
这罪孽,早已超出了他自己的苦难了。
“被告,是谁把你的母亲做成小提琴的?”审判长的声音颇有威严,重重响起在所有人耳中。
刚刚从被告说小提琴是他妈妈开始,审判长就很及时地中止了官司,屏退了其余观众。
不过夏卜裴和陆锦明因为有个特派专家证,倒是幸运地留了下来,只不过也签了一份保密协议。
在审判长的锤子声中,被告似乎恢复了几丝神智,听清楚了问题之后,却又肆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不少听见的人都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又笑,又笑,他不会还想说自己是神经病吧?
不对!神经病?
夏卜裴捣了捣旁边的陆锦明,轻声问:“万一这个杂碎说自己是精神病,最后不能被判死刑怎么办啊!”
陆锦明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审判台上的审判长睨了她俩一眼,敲锤子说到:“肃静!被告显然逻辑清晰,犯案思维缜密,不符合精神病人的症状。”
(华国的审判长其实就是你们电视剧里看到的“法官大人”,但是国内不这么叫)
夏卜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妈呀,审判长不愧是审判长,这耳朵怎么这么灵!
那杂碎仍旧在哈哈哈,审判长也不恼,反正午饭时间还没到,等等他也无妨。
终于,被告似乎是笑累了,也可能是知道了自己既定的命运之后摆烂了。
“哈哈哈,我的母亲,当然是我的父亲做的!”他脸上的得意溢出了,玷污了。
夏卜裴只觉得自己想吐,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家庭,还有这样恶心的关系。
“可恶的母亲,她不满足于家里,非要出去工作,我父亲当然不高兴了,就把她的皮扒了下来,给我做了一面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