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嵇康在先前便因拒不入仕一事惹恼了司马昭,这会更是在钟会、吕巽等人的推波助澜下为司马昭厌恶,后者一怒之下判了嵇康与吕安二人斩首示众,而《广陵散》也就自此成了绝响。
看呐,这是场不管怎么走都会必死的局。
我神情恹恹地抖了抖翅膀,转而重新缩回了果堆——在这景虚之内,我总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旁观者,这认知又令我格外地烦躁。
接下来的几天里,嵇康等人果然收到了自徐氏娘家传回来的噩耗,与此同时,吕巽也以“挝母”为名,将吕阿都一纸诉状告到了司马昭处。
得知了此事的嵇康愤怒异常,即刻写下了那篇《与吕长悌绝交书》并积极出面为吕安作证、替他四处奔走起来。
说来吕巽此人一生都无甚建树,唯一一件被人记录进史书里的事,竟还是诬告吕安、中伤嵇康。
简直可笑。
我守着那果篮闭了闭眼,脑中止不住涌出股股的困倦,果蝇的生命本就甚为短暂,此番我虽不曾做了他人腹中之餐,如今却也活到了寿数。
希望下回还是别当这倒了霉的黑腹果蝇了吧.jpg
我安详躺平,再睁眼我却发现我变成了一只……人人得而诛之的蚊子?
蚊子??
家人们,谁懂啊!景虚它这是什么意思,它想让我直接跑去叮死司马昭吗?
这还不如继续当果蝇呢!
我哭丧着脸四处乱飞,听着耳畔连绵不绝的“嗡嗡”声响,我自己都想打死自己。
好在这次我没飞多久就碰到了活人,并成功通过那桌子上摆着的卷宗,及二人谈论的内容判断出,这俩货便是那该死的司马昭与钟会。
呵……害我偶像的渣渣。
我无声低啐,遂小心将自己隐在了二人身后的一架屏风上。
我听到钟会询问司马昭准备如何处置吕安与嵇康二人,后者面露迟疑,他见状却陡然拔高了声调:“将军,现在可不是您该犹豫的时候——”
司马昭应声皱眉:“怎么讲?”
“将军,容臣下说句不大合时宜的话。”钟会敛眉,两袖一端,微行一礼,“在臣看来,嵇康此人,与当年的诸葛孔明无异,二者同为‘卧龙’之才,胸有大略,却甚好择主。”
“——换言之,他现在不肯入仕,并非他全然不想做官,而是他根本就看不上您,想另投明主。”
“这样的人,若真让他找见了他所谓的‘明主’,为他人效力,则必将成为您的心腹大患,坏了您所谋求的大事——”
“将军,您别忘了,嵇叔夜他今年才四十岁。”
笑死,兰兰好惨啊。
我快熬到头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