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兰雪声收了琴,而后抓起小筐帮老人择了把晚上要吃的青菜,待到小屋房顶的炊烟散尽,兰听松顶着满院的清辉,抱来了那张长着青松的灵机。
“爷爷是要弹琴吗?”在院子里纳凉的兰雪声见状连忙跳下了摇椅,举着蒲扇三两步蹦去了琴桌之前。
白玉磨就的琴徽在霜华里泛出点点温润之色,她轻手摸着那琴上雕琢着的松柏,禁不住问出了那个二十年前她曾问过的问题:“可是这么晚了,爷爷要怎么看清琴上的徽位呀?”
“看不清,那就不用看了呀。”老人弯眼笑笑,就手拿指尖拂去龙龈上落下的一粒尘埃,兰雪声转眸定定锁紧了老人的面容,下一秒她听见了那句在她心头镌了二十年的话。
“我们斫琴师弹琴的时候,用的从来都不是眼睛。”兰听松说着伸手点了点幼童的胸口,“而是用心——”
“雪声,你要用这里去爱琴,用这里去听琴的声音。”
“你会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弦的颤动,指尖与琴的共鸣;比如琴轸转动时,流苏相互碰撞的沙沙声;又比如……被掩藏在灰胎与槽腹里的,琴的生命。
“琴是有生命的东西。”老人的神情庄重,眸中漾着说不出的虔诚,他抬指小心定下了黄钟调,随即伸手将兰雪声抱上了膝头。
“今晚的月色正好,爷爷给小雪声弹一曲《良宵引》好不好?”兰听松笑呵呵地轻轻询问着兰雪声的意见,后者闻此忙重重点了头。
第一个泛音响起时,兰雪声只觉心头的杂念骤然一空,她悄然晃了晃脑袋,几息便沉浸在了那琴曲中。
不同于《良宵引》原谱的古朴旷远,经后世之人多次修改过的曲子清雅而绵长。
第一段琴曲结尾前,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空中的霜月,那一瞬她忽然就明白了《良宵引》中的“喜”意,究竟从何而来。
——从院子里那只小狸身上,从灶台上的那盘烧排骨里,从眼前的皎月和耳畔的琴曲中。
从此间来,就从此间最恬淡悠闲的每一个瞬间来。
她不清楚贺若弼到底是不是《良宵引》的原作,或者说自始至终她都不必去纠结这个。
最与《良宵引》曲境之中那一派清风朗月相合的喜意,从来不是什么大捷之喜,那喜意可能只潜藏于某个对他而言最为平常的夜晚。
总之某一夜,他举目望向了天边的清月,抛却了疆场的惊险与朝堂上的喧嚣,只那一息的月色便足够清幽澄澈,而他放下那满腔的愤懑不甘,只这一瞬的欣喜便足够纯然。
这即是真正的“良宵”,这便是最纯粹的“喜”。
原来是这样……原来只要这么简单。
兰雪声无声喃喃,耳侧的琴曲不知在何时悄悄息了音调,回过神来的兰雪声正好撞上了爷爷那双含笑的眼。
兰听松看着她,浅浅弯了唇角:“小雪声,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找到了,你就该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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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