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怎么可能?”罗峰否定她。
“那是为什么?”沈知蕴问。
“不知道。”罗峰说。
“那你就这么肯定不是因为闹鬼?”沈知蕴问。
“当然了,书院没人是因为官府不开设。”罗峰又变了口径。
沈知蕴不知道他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的,接着问,“为什么不让开?”
罗峰突然跑到前面屋子的窗户跟前,敲了两下窗子,叫喊,“老刘!老刘!在不在!来客人了!”
里面没人应声,罗峰开心地推开门进了屋子,朝外面喊,“沈哥进来吧!”
沈知蕴跟上前去进了屋子,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地上都是纸笔,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诶,你可别踩了地上的东西,虽然都是一堆没用的烂纸,但你要踩了老刘他还要生气。”罗峰已经找了个藤椅躺下,感叹道,“还是这间屋子凉快啊!”
沈知蕴光顾着看脚下的东西,一抬头看向屋子里没人,“怎么没人啊?”
她还以为屋子里有人罗峰才带她进来的。
“我不就是人吗?”罗峰舒服地躺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
“你小子,你浪费我时间,就是在坏我财路。”沈知蕴佯装生气。
“没有啊,我没有耍你,这屋子确实是管事的屋子。”罗峰坐起来说,“都说了管事的不一定在,一切随缘,我答应把你带来,但管事的在不在你总不能怪我吧。”
“这管事的有钱领吗?”沈知蕴问,“这每天不在自己职位上的,也不怕上面怪罪?”
“怪罪什么?都跟你说了这书院是官府不让开,这就是废了,有人管着又能怎么样,顶多就是个看院子的。”罗峰不甚在意地说。
“诶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呀!”罗峰看见沈知蕴还在门口站着,招呼她过来。
沈知蕴抬起脚,带动地上的纸张都卷起一个角,感觉门外来阵风里面地上的东西就完蛋了。
“那管事的什么时候能来?”沈知蕴问。
“不知道,我还能管住他?”罗峰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不爽。
沈知蕴突然想问,“你小小年纪,在这废书院里当个扫地的蹉跎时间干什么?莫不是给的银子多?”
罗峰烦躁的扯了扯领子,“哪来的银子,我是被坑了!”
沈知蕴终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了兴趣,“怎么回事儿?”
罗峰瞅了她一眼,“凭什么告诉你?”
沈知蕴从钱袋里掏出几块银子,抬手要朝罗峰扔过去。
罗峰身子前倾,双手举到前面准备接着。
沈知蕴朝上一抛银子,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罗峰被戏耍了又生气地躺回藤椅上,“切,没意思。”
沈知蕴又垫了垫手里的银子,“你给我讲讲你怎么被坑来书院扫地的。”
罗峰听着银子碰撞清脆的声音,心里痒痒,又坐起来说,“你先给我银子,我就给你讲。”
“不行,我先听听你的故事值多少银子,万一你拿了银子随便编了个故事来应付我呢?”
“你先给。”
“你先讲。”
沈知蕴态度坚决,罗峰烦躁地一摆手,“行行行,我讲,我讲行了吧。”
沈知蕴满意地点头微笑。
“这烂书院,刚建成的时候,远近村落里想读书的人家都把孩子送过来读书,听说这书院不是县令开恩,是京城那边的贵人下的命令,拨的银款。”罗峰说,“你知道很多地方都建了书院吗?还都是不要钱的,都是官府请的老师。”
沈知蕴点头,“我知道。”
“但这附近建书院的也就县一个地方了,去其他地方读书,太远了,来回不方便的。”罗峰说。
“那县应当是不缺学生来读书的。”沈知蕴摩挲着银子说。
罗峰继续讲,“本来到这里读书的人挺多的,但官府吃了屎一样突然不让人来了,说的理由是书院还需修缮。”罗峰冷笑一声,骂道,“修缮个屁!再修缮房子都快塌了。”
“那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干扫地的活儿啊?”沈知蕴听半天都只听了个皮毛。
罗峰“呸”了一口,“狗官府,我就是被这书院骗来县的。走了老远的路来了这里,结果说不开了,气死老子我了!”
沈知蕴蹙眉,“那你这是由恨生爱,在这里当白工?”
罗峰用一种“你在放屁”的眼神看着沈知蕴,嘴张合了好几次,也没吐出一句话。
沈知蕴看他欲言又止,不由睁大了眼睛,“难道你真这么……爱好独特。”
“放屁!”罗峰骂她,“什么脑子有病的人才会由恨生爱啊!”
“那为什么?”沈知蕴问。
罗峰小声地说,“盘缠丢了……”
“什么?”沈知蕴没听清。
“盘缠被人偷了!”罗峰破罐子破摔。
十四、五的少年总是要面子,想长大又没什么本事,心里上已经懂事了知道了父母挣钱的不易。
“欸……”罗峰幽幽叹着气,“我要是书没读成,钱也丢了,我回去我娘得被我气死。”
沈知蕴有些错愕,感觉好像戳中了少年的伤心事。
罗峰看见沈知蕴同情的眼神,心里烦躁,“看毛啊,银子给我,你说的!”
同情归同情,银子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的,话得问清楚。
沈知蕴握紧银子,“所以你就留下来当杂役赚钱?这可不是什么来钱快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