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后发制人,渠老险些招架不住:“你少颠倒黑白!老朽……”
江印不容他将话说完,立刻冷声打断:“况且,倘若你果真是为了鸿鹄山庄的未来着想,又怎么会主张我儿江澜继承庄主之位?
“既然你这样关心庄内事务,难道都不曾听闻江澜的为人究竟如何么?难道你不知他的本性么?!”此时,江澜按耐不住,终于开口:“父亲,你究竟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向来偏心,对我有诸多不满,可你不该这样诋毁我,我到底也是你的亲儿子!
“即便我没有那个才干,不足以继承鸿鹄山庄,可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来,都是我在为你打理山庄上上下下,那会儿大哥还在外头自在潇洒。
“他何时为山庄操心过?是我在为山庄任劳任怨,难道如今我还落不下一个好么?!”
江澜端的是真情流露。
他说话时眼眶是通红的,他的一声声质问回荡在宴宾楼内,教人见了都心生不忍。
见状,众宾客既为难又困惑地面面相觑,心中惊讶地想,今日鸿鹄山庄内部的斗争,似乎并不简单。
而听闻江澜的一番怨言,江印的脸上只剩下无奈与挣扎:“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你当真要逼为父将你所做之事都抖落出来么?”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道:“你自小性格跋扈,你大哥有什么,你都要抢来据为己有。小到零碎物件,大到宅子、奴婢、财产,无一例外。
“从前为父念你年幼失母,不忍对你苛责。所以你处处对念生施压,为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却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你竟还要刨开念生母亲的坟,要将她的尸骸丢出鸿鹄山庄,如此种种,你教为父如何再偏袒你?!”
江印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神中尽是对江澜的“恨铁不成钢”:“如果你认为当年我因此训斥与你,便是偏袒了念生,那为父也无话可说。
“子不孝,父之过。为父只恨自己教养不善,才让你走上了歧途。”
此时,渠老怪笑一声:“哈,江印,你总算是承认你那大儿子是你的私生子了!”
“他不是私生之子,而是我与萧陵成婚后生下的孩子。他堂堂正正,没有做错任何事。”江印说:
“当年宣荣两国交战,萧平武馆毁于战乱,而我则抗敌失败,最终落入敌军之手。”
江印解释道:“流落荣国军营之时,我确实已经失忆,前尘往事忘却得一干二净。承蒙岳父关照,我才能活到今日。
“可是我没有想到,在我与清吟成婚时,萧陵会忽然出现。起初我并未认出她,后来我身上未清的余毒复发,一场高烧过后,我才慢慢地恢复了记忆。
“当年那场战乱如何惨烈,我原以为萧陵早已……可她不仅没有死,还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而且身边还有个面貌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孩子。
“情况如此,我如何能弃他们母子于不顾?”江印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又说:“因此,我只得悄悄将这件事禀告岳父,请岳父做主,暗中将他们母子接入鸿鹄山庄。”
渠老立刻骂道:“你放屁,老庄主怎么可能同意你将人接进庄内?!分明是你先斩后奏,才将蓝小姐给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