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观摇摇头,说:“此事尚未有定论,不宜贸然行事。”
再说,目前只有这两名个例,其余用药者皆未出现问题。或许,并不是药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给这两人投毒。
话虽如此,傅观还是命人再去取药细细检查,同时令随行的大夫审看药方,不容一丝错漏。
此外,玄逸也着人到各家药铺去检验售出的药材,只是皆未寻到任何有关凶案的毒物。
楼西月也没有闲着。在这期间,她悄悄打探祁家药房,试图寻找出有用的线索。
但她暗中留意许久,却寻不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来——祁家的那个孙管事做事滴水不漏,几乎药房放出的任何一副药他都细细查验,看样子确实是在用心经营药材铺。
楼西月找不到任何破绽。
她不禁疑惑,难道真是她思考的方向有误,错怪了祁家?其实祁家当真没有任何险恶用心?
楼西月怀着满腔不解回了驿馆,预备再与傅观好好商议商议。
她前脚刚到,傅观便正好和南淮赵知府议完事。
楼西月目送赵知府离去,旋即进了傅观的书房:“赵知府那边怎么说?死者身份以及死因都查清楚了?”
“那两人的身份是查清了,只是他们的死因尚有疑点。”傅观轻叹口气,说:“据赵知府回报,死者乃是寻江镇人士,父女俩个在南淮府做些小本生意,经常在街上卖些茶叶。
“他们染了时疫,病好了回到城中,但没过多久便忽然失踪。随后才被偷东西的小贼发现在乱葬岗。”
楼西月眉心微皱:“那仵作检验的结果如何,可什么说法?”
傅观说道:“这正是奇怪的一点——仵作细细地验过,虽证实了死者乃是中毒身亡,但却查不到他们所中何毒,不论是仵作,还是看诊的大夫,都声称未曾见过死者身上之毒。”
“无法辨认的毒物……”楼西月低头沉思片刻,忽然问道:“那么城中各家药材铺也看过了?也没有线索么?”
“没有。”傅观摇摇头,说:“玄逸派出的人手在城中各处仔细查过,均未发现药材中毒物残留。”
说罢,他便挑眉看了眼楼西月:“你那边情况如何?”他嘴角似笑非笑:“不声不响跑出去这么些天,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楼西月差点没忍住给他一个白眼:“我没事跑什么,又跑哪儿去?不过是到祁家孙管事的药材铺去看了几眼而已——再说我也没有离开过久,不过一两日的光景罢了。”
“哦?”傅观虽然有所猜测,但没想到她还真跑祁家药铺去了:“那可有何收获?”
楼西月叹了口气,说:“和你一样——一无所获。”她喝了口茶,说:“我看到的是祁家人兢兢业业,没有半分异状。难道真是我们猜错了?”
“猜错又如何?至少我们无需再为其余用了治疗时疫药方的百姓而担忧。”傅观说:“至于这桩凶案的进展,就看玄淼那边查得如何了。”
说曹操,曹操到,傅观才说完话,玄淼便一路快走过来了。
玄淼跑得气喘,匆匆行了一礼后说道:“王爷、好消息,凶手抓到了!”
楼西月:“?”
她困惑地与傅观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问道:“抓到凶手了?怎么抓的?凶手是谁?”
玄淼:“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
原先,玄淼受傅观之命追查抛尸之人,却没有丝毫线索。他只能另谋他法,转而从死者身上开始调查。
他知道死者乃是寻江镇人士,到南淮府做一些茶叶的买卖,是个四处行走的小贩子。在南淮府,满大街都是这样的小商贩,并没有多特别。
玄淼心想,会不会是死者曾与人结怨,又或者因为什么事,遭人妒恨,才被人下药毒害?
于是他着手追查死者的人际往来关系。结果这么一查,还真查出些眉目了。
玄淼说道:“属下查到,死者经常在城西一带售卖茶叶。那一片地方,最是繁华热闹,卖茶叶的贩子也有不少。
“徐家父女生前曾拉着板车沿街叫卖,有段时间,还和同行起了冲突——据说,是为了争一点儿地盘,吵起来了。”
楼西月:“商贩为地盘争抢,是为了枪更多的客人,卖更多的货,这样的事也不算少见。”
“后来呢?”傅观问。
玄淼:“虽说争地盘之事不罕见,但是那一次他们吵得尤其凶狠,甚至动了刀子。拿刀砍了对方一下,对方也将徐大爷踢下江里。
“争抢的双方互不相让,后来官差来了,各自教训一顿,吃了几天的牢饭。而等出来之后,与徐家父女互相斗殴的商贩放下狠话,扬言要杀了他们两个报仇……”
楼西月:“所以是……同行仇杀?”
玄淼点点头,说:“属下寻着线索追查,找到当日与徐家父女起冲突的商贩。结果那人见了咱们,扭头就跑。属下将其抓回,那人便供认不讳了。”
傅观:“哦?他和赵知府认罪,承认是他杀人?”
“没错。”玄淼说:“属下刚从赵知府那边过来,那边正审问着,商贩对杀害徐家父女一案的经过交代得一清二楚,说,
“是他因为当日争执心生怨恨,随后见徐家父女受染时疫,于是在他们的药里偷偷下毒,毒杀了他们。
“他将人杀了之后,便联合自己的兄弟,抢走了徐家的所有茶叶,占为己有,借着把人拉到乱葬岗一丢,以为这件事就此一了百了,但没想到会东窗事发。
“他们自知在劫难逃,于是就将事情都招了。”
昨天写了,忘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