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了,既然矛盾消解,我们便不必操心,咱们也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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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观在班府闹的那一出。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争执在短短半日便消弭无影,半点风声也没有传出去。
第二日,班老爷将傅观交代之事一一办妥,并于正午后与其商议,要派出数列车队,将治疗时疫的药材与物资悉数送到南淮府。
傅观确定了回返南淮府的时间,临行前又命人先将召集到的医者送去治疗病患。
自从在外游历一番后,班惜语愈发难以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做一个安分守己、坐井观天的闺阁小姐。
在班府等待消息的这些天里,她几乎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出去。
因此,听闻傅观一行人准备离开时,她不愿一人留在班府苦等,便让青霜打点行囊,与闻寂声等人一同前往南淮府。
但班老爷与贺老太太听闻她要亲身前往时疫高发的南淮府,说什么也不同意。
“你一个女儿家,上那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这件事有王爷全权处理,你何必去冒这个风险?”贺老太太紧紧抓着班惜语的手,语重心长道:
“阿烟,听祖母的话,别去。那时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传染,后果不堪设想——你打小身子便弱,如何能承受时疫带来的病痛?”
说到伤心处,贺老太太别开头按了按湿润的眼角,又道:“倘若你此去有个三长两短,将来黄泉路上,我与你祖父如何向你父亲、母亲交代?”
“阿烟,听话,别去了,啊?”
班惜语不是草木,亲情的牵绊让她不得不动容。但她在自我追求与家人的取舍之间挣扎了片刻,最终,是傅观一锤定音——
“时疫虽然传染快,但要受染,也并非那样容易。”傅观道:
“如今,受染者皆被统一安置在隔绝病区,除医者外的身体康健者一律不可靠近。班……”
他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纵然夫人心系民生,我也不会放任夫人性命安全于不顾——班老爷与老太太若放心,我可带着夫人暂且落脚寻江镇。”
傅观解释说:“寻江镇距离南淮府隔着三觉山,风雨不侵,且距离安置受染时疫的百姓、流民的清明庄甚远,故而无受染风险。”
说着,他又向班惜语看去:“此外,寻江镇与南淮府陆路、水路往来都极为便利,亦可随时体察南淮府民情。诸位以为如何?私以为,寻江镇便是眼下最好的落脚地了。”
班惜语知道,这是傅观想出的最好的折中办法,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贺老太太仍有疑虑。
但有傅观再三保证,加上班惜语不肯放弃地劝说,贺老太太也只得答应。
出发前,贺老太太少不得又是千叮咛万嘱咐,命随从携带的伤药不知凡几。
班惜语等人带着这一堆东西出了淮江府,但没过多久,便有驻派到南淮府的侍卫回报,称隔绝病区的时疫有变,需要傅观主持大局。
傅观此行回返淮江府,身边并没有带多少亲信,能信任的,不过楼西月和闻寂声两个人。
作为随行侍卫,楼西月自然担起了护送药材之责,与傅观先一步出发,快马加鞭赶往南淮府。
至于班惜语,则由闻寂声随身保护,先到寻江镇安置妥当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