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亮堂的一个屋子,不算很大,很朴素。一进门是一个没有丝毫纹饰的原色木桌子,桌上放着她们带的食盒,两张方凳放在桌下。西边是一个通铺的大炕,原本铺着半旧的褥子,现在已经被丫鬟们取了马车上的毯子铺满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卷起来的几床被。东边是一堆农具,有高有低,占了小半个屋子。四壁昏黄,看着有了些岁月的沉淀。
这倒是挺新奇的,这场景蕙兰只在上辈子的电视上见过。王表姐估计压根没见过,满脸都是新奇,比蕙兰还不如。
两人脱了披风在炕上坐了,碧玉出去讨热水,其他几个擦桌子擦椅子忙活个不停。
“姐姐没见过这种原汁原味的农家屋子吧。”蕙兰没打扰忙着的丫鬟们,拉了表姐拖鞋上炕说话。
“也去过家里庄子,倒是真没去过农户的屋子。”王表姐笑道。
“我倒是去过家里庄子上的农户家里,他们虽与黄土为伴,以家禽为邻,却是都收拾的利索干净的。”蕙兰对农民没有偏见,她大学暑假去过山村支教,很喜欢农民的质朴热情。
屋子里没有怪味,地上干干净净的,被子也没有霉味,摸着也不潮湿,蕙兰觉着这家主人应该属于爱干净的。她折腾了半天,这会又累又饿。加上生物钟的影响,到了睡觉的地方有些犯困。于是挪过去靠着卷起来的被子半躺下,准备放松放松。
见了她的动作,王表姐欲言又止,想学她躺下歇歇,又有些不敢过来。
难得大人一样的表姐这样纠结,蕙兰觉着挺好玩。朝着炕边两人被叠起放好的披风努了努嘴。王表姐会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取了披风在手。,又把蕙兰拉起来才细心的把披风铺在被卷上。
看着她的动作,蕙兰打了个哈欠。等她弄好了,蕙兰一下子躺倒了。伸伸懒腰,感觉全身的筋骨都放松了,舒服!
不用看,只凭身边的动静,蕙兰都知道表姐和她一个动作。
蕙兰半眯着眼,被人用热毛巾擦了擦手,又被盖上了薄被。
这要不是肚皮空空百爪挠心一样,蕙兰估计自己立刻就能睡过去。
“碧玉,把点心给曾叔那边送过去一半,都垫垫肚子。你们也都坐下歇歇,喝口茶吃点东西。柳芽,挑两样齐整的点心和曾叔去谢谢主家。我们这么多人,再催催姜汤,先让他们喝了驱驱寒。”蕙兰没动也没睁眼,她懒的只动了嘴。
两个丫头先后应声去了,蕙兰翻了个身,半梦半醒的等着吃饭。
“阿惠,先起来喝杯热茶,吃点东西。”结果天不从人愿,亲表姐伙同她的丫鬟坚决的给她拉了起来。
蕙兰眼皮子打架,毫无坐相的在那窝了一会。强打精神挪到炕边,接过递到手边的茶盏一口给闷了。然后强打精神从多拼的攒盘里寻摸爱吃的点心吃了两个,又干了两杯茶。
然后干脆利落的擦了手躺回去午休,肚里有了食,蕙兰很快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睡醒,雨还没停,刷刷的下的热闹。屋里静悄悄的,有些暗。看见挨着她躺着的表姐,蕙兰小心的坐了起来。
柳芽和枝一边一个坐在炕沿上靠着墙打瞌睡,碧玉和果则是趴在桌上酣睡。
这会闹出动静有些不礼貌,但是没办法,人有三急啊。蕙兰小心翼翼的下了炕,穿好鞋一转身,碧玉已经坐了起来。抽不冷子吓蕙兰一跳,幸好没喊出来。
见碧玉要开口,蕙兰忙摆摆手,指指门外,领头往外走。站在屋檐下,蕙兰感叹,怪不得屋子里昏暗呢,这外面天昏地暗的,看着都像是黄昏了。地上的雨水已经成了小河,快有半个台阶深了,哗哗的流。
很快,碧玉抱着她的披风跟了出来,抖开披风给她穿好。压低声音道:“姑娘,已经申时了,您饿了吧。”
蕙兰摇摇头,这会只觉着肚子胀。“玉啊,哪里有净房?”
碧玉听了犹豫了一下,“茅厕在后院,姑娘怕是不习惯。之前表姑娘是去马车上用的咱们带的兽子。”
看着碧玉有些纠结的脸,蕙兰上辈子的记忆有些复苏。21世纪农民家的厕所都让人很难适应,大秦朝的农家茅厕蕙兰没勇气去尝试了。但是在马车上解决,怪怪的。时不我待,蕙兰牙一咬牙抄起靠墙放着的伞重进雨幕,准备去外面野地里解决。碧玉反应不慢,立刻抄起伞追了上去。
好家伙,瓢泼大雨果然威力大,打了伞跟没打一样。蕙兰抱着伞蹚着没过脚踝的河,艰难的蹒跚前行去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
碧玉已经追了上来,两人一起扶着往前走。出了门,外面是黄河蔓延的即视感。顾不得欣赏,蕙兰让碧玉留在屋檐下,一个人溜到房侧,找了个大树解决了问题。
等两人跑到了北屋房檐下,膝盖往下全湿透了,其他地方也都湿了,连头发都在滴水。
顾不得进屋收拾,蕙兰看着连绵不绝的雨有些发愁。看这架势,雨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打扰人家避会雨还行,总不好在人家家里过夜吧。不说方不方便,只说没和家里报备,姑母那边不会以为她丢了吧!
谢谢票票,总算没到明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