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齐胜天自不必说，没事就降神，各大有名有姓的神仙被他碰瓷碰了个遍，就连盛归心都被红莲教包装成了文殊菩萨转世。

小芽儿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小树儿。

小树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听他们说咱们村的人出来找人了，我怕你会过来，果然看见你们了。”

“红莲教打仗一向如此吗？”章毓卿轻声问道，“逼着你们这群没有训练过的普通百姓去杀人？”

说是营地，不过是露天睡觉的地方，燃着火把，只有寥寥几个帐篷，供高级干部们休息。

小树儿摇头，语气悲凉，“我能出来，是靠同村的五个老乡作保，我要是当了逃兵，他们五个就要被砍头。”

章毓卿借着火光，看到小树儿也受了伤，一只胳膊简单绑着布条，有血迹渗出来，腿也有点瘸，走路一拐一拐的。

章毓卿看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帐篷。

“负责这里的人是谁？齐胜天吗？”章毓卿问道。

小树儿摇头，“左护法在别的地方，领我们打仗的是十八罗汉之一的降魔罗汉海公秀。”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树儿突然皱起了眉头，“你们快走吧，别管我！”

小树儿点头，不打仗，齐胜天要他们干什么？更别说这两天的伙食明显差了很多，估计是军中的存粮要耗尽了。

“明日你们还要去攻城？”章毓卿问道。

盛归心品德作风都高过齐胜天一大截，在教中口碑比齐胜天不知道好了多少，最让齐胜天忌惮的是盛归心太能打了。

原来的她只关注了凉州，关注京城，从未想过原来在凉州和京城之外的地方是如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

“你们打延县打了几天？”章毓卿问道。

在这佛母要让渡权力的关键时刻，齐胜天彻底坐不住了，他要用更多显赫的胜利来碾压盛归心，奠定自己的地位和功绩，要佛母把红莲教的大权交给他。

延县被围，物资缺乏，士兵也许不会在这些翻找亲眷尸体的妇孺身上浪费箭矢，但若是看到有男子，定会放箭的。

但他们领头人的能力和性格注定了他们不会走这样的路。

齐胜天急于抢夺更多的地盘，完全不考虑这些只会扛锄头种地的老百姓的实际作战能力，也不顾别人死活。

翻着翻着，便有一声悲凉绝望的哭泣传来。

章毓卿长长出了口气，上位者的输赢总是要用底层百姓的尸骨来铺就。

“你跑吧。”章毓卿说道，“你留下来，早晚逃不过一个死。”

如果打不下延县，他们多半也会饿死。

“我们走！”小树儿看天越来越黑，说道。

佛子自然是佛母的儿子，是佛母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谁是佛子，谁就是红莲教的下一任掌权人，也就是教主。

章毓卿和小芽儿跟着他一路到了红莲教军的营地附近。

抓着她的小兵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头垂了下去，不再动弹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夕阳西坠，芦苇荡的湖岔子荡漾着粼粼金光，战场上渐渐平息了下来，章毓卿拉着小芽儿躲在芦苇荡中，直到齐胜天这边鸣金收兵，放弃今日的攻城，她们两个才出来，和三三两两来找寻家人的乡亲们汇合，在血腥气冲天的尸体堆里面翻找着，看有没有自己的亲人。

章毓卿嘴角微微撇起，这姓海的仗打的不怎么样，噱头倒是做的很足，不愧是齐胜天的手下。

小树儿吓的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城楼上有士兵巡逻，他们要是看见有我，会放箭的！”

章毓卿看着这宛如炼狱般的延县战场，血气上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她隐隐体会到了苦德耗费法力，放弃几乎永生的机会把她从异世界拉来，到底想让她做什么了。

在他眼里，地盘意味着更大的权力和更多的财富，至于这些当垫脚石死去的炮灰多的是，大不了再去抓壮丁。

“你见他干什么！他有个外号叫罗汉，见了女人就，就……”小树儿难以启齿的说道。

章毓卿摸了摸小小少年的脑袋，微微一笑，“我有办法打下延县。”

心上人小剧场：

章毓卿拿着大喇叭：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闪开，统统闪开，老娘重出江湖，要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