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只模糊一秒，就恢复清醒，她手撑着桌子坐直，不紧不慢地揉着手腕，“没，我本来就浅眠。”

明东珩拿着手机，尽量压低声音，“许少爷到北城了，管家说您最近几天都不要去实验基地。”

许文尧尚且没把这俩人跟白蔹的朋友联系上。

雪纯看着他自封袋上还印着江京大学的标志，再看看他干净的手，笑笑，没抬手。

白蔹这俩朋友是真奇怪，许文尧目送二人离开。

这又是什么？纪慕兰垂下眼眸，又是她没听过的。

她旁边，是一个红毛的精神少年。

门外，许老太太拄着拐杖进来。

一辆红色跑车在他面前停下，齐书筠从驾驶座下来，她摘下墨镜，“许文尧，你就因为刚刚那女人要跟我分手？！”

许文尧拿着手机，给人发了一个位置，就在人行道边等着。

她是知道今天许文尧会来许氏，直接找上门的，“文尧，你最近跟书筠怎么回事？”

应该是盯得时间过长了。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

明东珩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面无表情：“不必。”

“刺啦——”

“我跟她说清楚了，”许文尧不想跟许老太太提这件事，他按了下眉心，起身，“奶奶，我还要给阿蔹的朋友送高考资料，先下楼了。”

明东珩：“……？”

唐铭耸肩，转身的时候学着明东珩说了句“不必”，然后小声嘀咕：“真酷。”

王董面色阴沉，他自然认得出来，这个女人是马家人，之前被他抢了一个案子，没想到这次这场婚宴竟然给她钻到空子，认识了沈悯。

他低头，把姜鹤刚拼好的一块拼图抠出来，严肃道：“你这里拼错了。”

她在梦里一遍遍试图复刻着这些场景。

结果许家上下对这件事缄口不谈，连许太口中都问不到什么。

他进去，看到白蔹还在睡，就小心翼翼地把两杯奶茶放到姜附离身边。

叮——

附属中学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齐家要送白蔹进去也要费好大心血。

“她不来？”许太十分意外。

姜鹤一口苹果还在嘴里，眼睁睁地看着纪衡把他拼好的一块拼图抠出来，然后强行按在不属于它的位置。

许文尧看了她一眼，才颔首：“对，许文尧。”

许文尧来过湘城，知道白蔹就在湘城一中。

看得出来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一直紧紧蹙着。

“王董。”许文尧对他很客气，但也很疏离。

许文尧回过神，他看着齐书筠，“书筠，”

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露在外侧的侧脸，咖啡店在里侧，光线不强，她肤色过分白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

“前三肯定是有的。”许管家在一旁适时开口。

姜附离坐在白蔹旁边，低头看着她。

**

湘城。

说着，白蔹又翻到雪纯的微信，让她明天去找许文尧。

连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明东珩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视线，他猛地抬头，触碰到姜附离那双浅淡，却极其危险的眸子，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白蔹今天没课，消息回的很快，许恩看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妈，你让齐家不用麻烦了。”

他接过白蔹的东西。

很快，视线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色长筒靴的女人，皮裤，上身一件紧身线衣，外面罩着长袄，拉链没拉上，雪色的指尖夹着一根烟，波浪卷发，烈焰红唇，是一种糜烂的美。

白蔹打开门进来，她声音冷静：“外公，我回来了。”

白蔹的朋友他见过，宁肖、唐铭都很有学霸气息，这个应当也是。

白蔹把书包放到房间，一边盛了碗小圆子在吃，一边拿出手机。

明东珩进来的时候，白蔹罕见地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放轻了脚步声，站在距离桌子两米远的地方，迟疑地看姜附离。

白蔹：【明天我让人去你那拿】

明明是一种张扬明艳的美，却让人觉得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开。

赌池？

许文尧：【[图片]】

听到许老太太这么说事，纪慕兰双手紧握，十分激动，她连忙看向许恩。

许文尧找了空闲时间来许氏。

不知道她晚上睡觉是不是也是这样。

路上刚好碰到匆匆从国外赶回来的王董，王董一看到许文尧，脸上笑出了一堆褶子，“文尧啊。”

雪纯跟小五这两天去江京，一是给闫鹭送合约，二是打探江京的中药市场。

中午，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店，人并不多。

原来北城状元在这这么不值钱吗？

还有梁家？

她身边，红毛连忙双手握上许文尧的手：“许少，许少对吧，您好您好，您把姐的东西给我就行。”

纪衡在画图，他旁边，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在低头绣，绣的是十五班女生裙摆的色，量大，纪衡怕赶不上孩子们的工期，特地找了隔壁刘女士。

门被轻声敲了两三声，“您好。”

纪衡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陌生人，他放下笔起身，“你们找谁？”

左边稍老的人抬头，笑了一声，“大少爷，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