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蔹姐,”门外,路晓晗看着欣姐关上后门,不由看向白蔹,“感觉有点怪怪的。”
白蔹抬头看着门框,手机无意识地在手里转着。
“不清楚,”她将手机一握,略微思索,“你先回家,都打听一下。”
几个十五班的学生走时,就没有来的时候那般轻松。
但十五班也不会有人能想到——
平日里阳光少年张世泽能做出什么事,顶多是家里出事了,最严重的就是张世泽本人生病,或者车祸?
呸!
路晓晗扇了自己一嘴巴。
乌鸦嘴。
这也是十五班人的大部分想法。
白蔹顺路去医院看舅妈。
今天纪衡只中午来了一趟给沈清送鸡汤,来的不巧,许恩纪慕兰都在,病房里还摆着他们带过来的补品。
看到白蔹过来,许恩笑着向她打招呼,“阿蔹放学了。”
很平常,他做人做事向来懂得距离。
不会失分寸。
白蔹对他敌意不大,但也就仅仅不大而已,旁边杵着个纪慕兰,白蔹“嗯”了一声,这是她最大的礼貌了。
“许先生今天晚上怎么来了?”纪邵军刚上完课没多久,给纪慕兰许恩倒了两杯水。
今天倒没使唤白蔹。
主要是纪邵军感觉白蔹对纪慕兰有敌意,怕白蔹把水糊纪慕兰脸上。
许恩笑笑,他日常问候了沈清,才略微沉吟:“我一个合作商在icu,等会去看看。”
“这样啊,”纪邵军点点头,也没多问,“那你们赶紧去。”
许恩也知道纪慕兰跟白蔹这母女俩不太合,他对两人之前的事不清楚,但这段时间能感觉到纪慕兰对白蔹的心态问题有很大。
他跟纪慕兰离开后。
纪邵军才看着白蔹,示意她自己倒水喝,“你跟你妈……”
他在想两人有没有和好的可能。
毕竟是母女。
现在纪慕兰跟纪衡的关系都有所缓和。
“停,”白蔹听不得上纪慕兰的事,她将习题库放在桌子上,“舅舅,我是来看舅妈的。”
在其他人眼里,白蔹跟纪慕兰之间好像是没多大问题。
但只有白蔹知道——
原先那个白蔹已经死了。
死在了冰冷的湖里。
纪邵军默默看白蔹坐到沈清床上,习惯地摸上沈清的脉搏。
沈清还白了他一眼,嫌他多管闲事。
纪邵军就转身自己给白蔹泡了一杯茶,他亲缘薄,纪慕兰是他妹妹,还是割舍不了。
“阿蔹,你外公说你每天晚上十二点多才睡觉?六点不到就起床?”沈清现在能坐起来靠在床头了,只是头上还包着纱布。
说话声音中气也上来了。
总之恢复得很好。
纪衡晚上起来去卫生间,看到白蔹窗户还开着,今天来发愁的说这件事。
沈清就替纪衡说了,“身体很重要,咱慢慢来,不着急这一年。”
白蔹收回手,抬头,她依旧穿着校服,拉链没完全拉上,里面的白色衣襟露出来,她就这么看着沈清,眉目精致好看,声音又轻又缓,“可是我要学习啊舅妈。”
沈清:“……对对,学习最重要,学习最重要,但是也要尽量十二点就睡。”
纪邵军将茶放在一边,听着十分无语。
有你这么劝人的?
白蔹看完沈清就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个兰斯在等着她。
等她回去之后,纪邵军看了沈清一眼,“爸是让你说服她的,不是让你纵容她的。”
“那你怎么不说?”沈清靠着床头。
就纪邵军这样的,那是比纪衡还没用。
白蔹还没说话,他恐怕就先开口,【没事阿蔹,你学到几点都没事,舅舅陪你一起。】
纪邵军张了张嘴。
他是想反驳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反驳。
“强词夺理!”只好闷头去卫生间打水,给沈清用。
**
医院icu外。
刘父六十岁的年纪,他看着玻璃房里面的刘新明,目光狠厉,“无论是谁,我要让他死,给我约赵景州,十倍价钱也给我约到他!”
赵景州,时光传媒最顶尖的律师团。
出身红圈所。
向来无往不胜。
在网上也是极火,手上就没有一个败诉案例,最低的案例也是双方和解。
“刘董,我们已经在联系了!”旁边的人低声道,“许总来了。”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许恩跟纪慕兰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刘董换上了悲戚表情,“许总,谢谢您在重要关头还能记得我儿子,您放心,他的事我会替他处理好,绝对不会耽误您的大事。”
“刘董,公司的事可以放到一边,”双方握完手,许恩看着熟悉的icu,“刘总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脱离危险?”
两人说着,副院长来查房。
他带着病历本,看着刘董,“刘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对方下手狠,成功率不到10%,你们得要尽快转院。”
刘董已经把病情发给北城医院。
北城医院给的也是同样答复。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留在湘城医院……
“之前你们医院不是有一例类似的病例,手术成功了?”刘董死死盯着医生,“北城医院说转过去不如留在湘城!”
听到这个,副院长一愣。
他下意识的看向许恩。
之前沈清那件事,许恩也在场的。
刘董注意到副院长的眼色,他连忙看向许恩,“许总,您……”
“这件事……”许恩也很为难,“我也不认识那个医生。”
纪慕兰看着刘董,拽了下许恩的衣袖,“你就去问一下阿蔹,她现在还跟我爸每天喝茶。”
刘董感激地看了眼纪慕兰,然后作势要跪下,“许总,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做了那么多慈善,被一个小混混……”
“哎刘董您别这样,”许恩也知道刘新明,是网络上有名的慈善家,捐助了很多孤儿院,“我尽量,有机会帮你联系。”
副院长在一边道:“不过现在就算那位先生来,成功率也很低。”
打这个刘总的人,分明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也是刘家有钱,又幸运,姜附离之前刚运过来一批医疗器材,有各种仪器吊着一条命,换成其他地方当天晚上就死了。
**
纪衡的院子。
白蔹回去的时候,天色差不多黑了。
兰斯还没走。
姜鹤昨天住在这里,这会儿正蹲在纪衡身边看纪衡缝制衣服。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纪衡跟隔壁的阿姨,两个人轮流不休的,终于绣好了所有的纹路。
这还是因为纪衡工艺精湛,几乎没有拆开重绣的。
换其他人,最少要半个月才能绣完。
“这真的是太厉害了!”白蔹回去的时候,兰斯正在夸赞快要做好的衣服,“amazing!”
白蔹看着那件长袍。
深蓝色的缎面底,大灯下反射着光芒,衣长约有130厘米,长袍衣摆绣着层层叠叠的波浪纹路,一层蓝一层黄一层红又一层蓝……这样一路叠加了十几层。
波浪纹路往上就是祥云绣,前三色的祥云纹路,十分细小的紫薇样在衣摆铺开。
与袖口同色样。
而衣领至衣摆中间,却是绣着无数金底红纹的龙,间隙参杂着不同颜色的纹,那是兰斯喜欢的色。
虽然里胡哨。
但又有着别样的风格。
兰斯一看到眼睛就移不开了,“试试给窝!”
他脱下里胡哨的外套,就迫不及待地来试这件长袍。
白蔹从房间拿着银针出来,就看到兰斯穿上了长袍,盘扣他不太会用,纪衡就给他扣上。
兰斯平日里习惯了不着调的样子。
长裤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