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草木冷香从敞开的浴室门散出来,柳妄之裹着浴袍,手搭着毛巾擦头发,从后面绕到沙发边坐下,见我盯着手里的蛇鳞发呆,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好端端的,取下来做什么。”
我嗅到他身上那好闻的香气时,就已经知道他在靠近,但也没抬眼看他,低头把吊坠的绳子往手上缠:“没什么,天凉了,贴着胸口有点冷。”
柳妄之没有管我,把毛巾搭在沙发扶手上,拿起手机回信息,随口淡道:“查好了吗,想吃什么?”
我缠绳子的动作停了下,瞥见他正在熟练的打字,慢慢又移开目光:“有点累,不想吃了。”
这语气夹着点明显的冷淡,柳妄之抬眸看了我两眼,起身往床边走:“随你,不去就洗澡上床。”
我默不作声的缠好蛇鳞,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是拿了衣服去洗澡。等收拾妥当了,便磨蹭回床边,掀开被子慢慢爬上了床。
头才刚刚沾到枕面,那蛇紧实修长的臂膀就搂住了我腰,接着一个翻身,就轻松把我压在了松软的被里。
暖黄的灯光从床头洒下,柳妄之眼底的红痣宛若盈着光,他抬手捏住我的下巴,清冽的草木香气略过鼻尖,那水润光泽的薄唇随之缓缓落下。
“柳妄之。”我倏然偏头,他的吻便错开唇畔,落在了我的脸侧。
那蛇抬起头来,本该含情的桃眼里清凌凌的一片:“躲什么?”
我两手搭在枕头上,没有迎上他的目光:“有点累了,睡觉行吗。”
不是反问,是陈述。平淡直叙,意思简明。
柳妄之静静看了我两眼,冷淡的“嗯”了一声,翻身躺了回去,随手关了灯。
两人各睡各的,安静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柳妄之已经换好衣服在等我了,我昨晚认床又没睡好,洗漱收拾的时候有些慢,但他也没催我。
两人出了酒店,随便在家早餐店里吃了点东西,打车去了本地的一座土地庙。
我一开始还不懂这蛇为什么会来这里,但碍于两人一早上没说话,有点尴尬,就硬忍着没去问他。
等到了土地庙,柳妄之不像其他香客那样去给土地公上香,而是单手捏了个诀,把庙里的土地神直接请了出来。
一道金光自神像里飘出,随着白烟四起,一位身着暗黄长衫、头戴翡玉纱帽的年轻人,拄着根银杖从烟雾里步出。
一见柳妄之,他便笑着抬手,迎面打了个招呼:“哟,许久不见,蛇君仍然风华绝代,容光焕发啊。”
柳妄之依旧是那副寡淡的模样,一双沉静的桃眸注视着来人,眼底没什么情绪:“华祠,我还有事,不是来与你叙旧的。”
“你哪回没事?哪回又是来专程与我叙旧了?”年轻的土地脸上笑眯了眼,无意扫到站在那蛇身后的我,微微有些惊讶,“哟,你这老蛇妖,从哪儿拐来这么个标致的美人儿?”
老、老蛇妖?
我可头一次见人敢这么称呼柳妄之,再瞅瞅他那张美得祸国殃民的脸,嘴角暗自抽了下,实属不敢把这称呼与那蛇联想在一起。
“她是白家的祭品。”柳妄之也没看我,微微移步遮住了土地的视线,语气有点冷淡,“行了,说正事。”
“瞧给你小气的,还不让看了。”土地把银杖靠在贡台上,随手往贡品里拿了个苹果,咔嗤咬了一口,“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儿?”
柳妄之似乎看惯了这土地爷不着调的模样,面无波澜地道:“奉天境地内,可有姓沈的大户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