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妄之身形一晃瞬间来到我身后,有力的臂膀揽过我的身子,抄起我的腿弯把我抱到床上,然后快速撕开我的衣领,仔细检查我肩膀上的伤口。
“嘶,疼……”我眼泪打湿了睫毛,望着肩膀上那一圈黑色的牙印,嘴里不住倒抽凉气。
柳妄之眸如寒潭,转头看向地上吓傻的妇人,冷声道:“别愣着,快去准备点生糯米和烈酒,再去煮锅绿豆,熬得越烂越好。”
妇人望着冲进屋里的俊美男人,被吓得空白一片的大脑根本转不动,听到他的吩咐,只知道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然后惊慌失措地绕开门口尸变的儿子,匆忙跑下了楼。
我皱着眉,手里紧紧抓着床单,肩膀肌肉痛得发胀,整个人难受得快要昏过去。
“我就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就伤成这样。”柳妄之冷着张玉脸,变出手帕替我擦了擦汗,然后握住我抓着床单的那只手,声音难得放柔了些,“忍一忍,一会儿拔了尸毒就不疼了。”
还以为他要责怪我,没想到竟不是。
我微怔,抿着唇朝他点头,虚弱地道:“聪子他……他没有神志,不像是被夺舍……”
“嗯。”柳妄之抬手拨开我被冷汗蕴湿的碎发,垂眸望着我,“他四肢僵硬,尸气和戾气都很重,应该是尸变。”
尸变就是通常说的诈尸,这个答案,确实在我意料之中。
“怎么会……”我扯了扯破烂的衣领,遮住险些乍泄的春色,“他没进过血棺,这也不是雷雨天,又是怎么诈尸的……?”
柳妄之的目光往我身上扫了一眼,微微皱眉:“别乱动,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说着把遮住伤口的布料拨开,仔细掖了掖边缘,“尸变也有几率人为,但这寨子里,似乎无人具备这样的动机。”
他说得没错,聪子本就是吴家寨的人,他们本身就忌讳亡者变煞,谁还会无缘无故弄出个尸变?就算他们想,也不是人人都会那个本事。
而且这东西似乎是冲着我来的,可寨子里的人都看见我被拿去祭棺了,谁又会知道我现在身在何处?
疑惑实在太多,我蹙着眉心想了想,忽然问到:“你说……会不会是胡玉芝?”
“应该不是。”柳妄之否决得果断,“她现在逃都逃不急,怎还敢自投罗网。”
说得也是,胡玉芝早就逃得没影儿了,这边的事儿都丢给了阿芸。可阿芸已经亲自让人把我丢进血棺里,大可不必再整后面这些事。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横竖都搞不懂聪子好端端的棺材里,是谁给他弄出来的。
这头陷入沉默,那头妇人已经端着东西回来了。
柳妄之接过她递来的托盘,从碗中抓了把生糯米,用他那块手帕包起来,攥成一团往白酒里浸湿,然后一手摁住我的肩膀,抬眸看向我,给我一点心理准备:“有点疼,忍住。”
我张嘴咬住被子,吸了口气,朝他点点头。
见我准备好,柳妄之把浸透烈酒的生糯米敷在我肩膀上,冰凉的触感刚接触皮肤,顿时一阵刺入骨髓的疼痛轰然炸开,伤口里“滋啦”冒起黑烟,不断淌出黑色的黏稠血液。
我疼得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起身,通红的双眼再度湿润,可肩膀被柳妄之固定住了,只能痛苦地咬紧被子,不停哭闹呜咽。
不知拔毒持续了多久,我满头大汗,人已经迷迷糊糊,柳妄之放下已经被尸毒染黑的手帕,把我抱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好了,乖,不疼了。”
我精疲力尽,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温柔的摇篮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