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见我一直盯着小女孩儿看,赶紧把她藏到身后,表现出一副害怕又自责的模样,哭哭啼啼的说到:“这个妹坨发现了我妈的事情,非要去祠堂里看看,我拦不到她,她就跟着这个男人一起去咯。都怪我,早晓得不留她过夜了咯……”
其他妇人开始安慰她,说都是我们这些外乡人的错,让她不要怪自己。
我抬手扶额,只觉得头痛。
虽说昨晚我和柳妄之的确去了祠堂,但是我可没碰那口血棺,而且我们只是想寻个东西,寻不到就走了,根本也不打算插手他们的事。
这下突然咬住我们不放,还弄得这么难看,要是真得罪了这位蛇君,他们这些人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聪子母亲被扶起来,胡乱抹了把眼泪,指着我哭喊:“反正就是她滴错,她莫想跑!”
柳妄之一直冷着眉眼不语,见我眉头紧皱,神色苦恼,突然沉声开口:“既然要指责她,起码得在事发现场。”
说着迈开长腿,绕过那些妇女,“走吧,去祠堂对质。”
那些人本来也是要抓我去祠堂的,见状纷纷让开,凶神恶煞的盯着我,前后包围的跟着我和柳妄之,就这样把我们“请”去了祠堂。
四合院里来了许多人,穿着黑布衫别着白的人都跪在灵堂外哭泣,几个用布巾包着头的男人围在一起,对着里头议论着什么。
“来咯,那个外乡妹坨来咯!”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跪在灵堂外面的家属全都回头看向我,开始用方言咒骂,情绪激动的甚至要直接冲过来,但被其他人拉住了。
那几个布巾包头的男人从旁边走过来,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他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几眼,眯着眼说:“我只问你,昨晚夜,你来祠堂没有?”
“来过。”我挺直腰杆,不卑不亢,“但我没碰里头的任何东西。”
“胡嗦!”老头怒斥一声,伸手指着灵堂里,“你自己克看!就是因为你碰了棺材,害得兰老太提前回煞,把自己孙子都杀咯!”
人群闻言纷纷向两边散开,我穿过家属让出的过道,看到灵堂里一片狼藉。
贡品蜡烛倒得乱七八糟,烧纸钱的火盆扣翻在地上,那口血棺依旧摆在正中间,白日里棺木的颜色红得十分显眼。
暗红的木棺旁多了块明显的白布,布下隆起,明显是个人的轮廓。
本来对这事还没个真切感,这下亲眼看到确实是死了个人,事情的严重性迎面压来,我脸色微变,转头无助的看向柳妄之。
领头的老人见我不说话了,突然冷哼一声,说到:“看到地上滴人没有?没得狡辩了是不是?”
我正欲开口辩解,柳妄之忽然走上前来站在我背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领头老人,嗓音疏冷:“昨夜我也来了灵堂,棺材是我打开的。但你确定,这事儿是人的错,而不是棺材本身的问题?”
“那肯定咯!怎么会是棺材的问题!”领头人听到有人质疑这口棺材,显得有点激动,“我们吴家寨但凡有人离世,都要先在这口棺材里躺个七天,如果回煞成功,死者就会复活,不仅保留生前记忆,还能回到原先的家庭!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是这样做的,从来没出过事,就是这妹坨昨天去了灵堂坏了规矩,才惊了兰老太的魂,多搞出条人命来!”
还有这种事儿?能让死者复活,保留记忆,甚至回到原来的家庭?
我脑海里倏然闪过阿芸和那个小女孩儿,如果这口血棺真有这样的作用,那这对母女身上的古怪,似乎也就解释得通了。
可是……这种复活的方式明显不太对劲儿啊,就像是一个身体里有着两个魂魄,相互争夺又相互共存,难道,这也能叫做“复活”吗?
“你们老说我坏了规矩,那倒说说究竟是个什么规矩,也好让我冤得清楚明白。”我莫名被扣了口锅,这些人没个正理也就算了,起码得说清楚吧?
“哼!逝者躺进血棺里头以后,女人是不能进灵堂的!否则两阴相撞,是要变煞的!”领头人说完,黑着脸看向柳妄之,“你这个男娃替她狡辩也没用,只有女人靠近这棺材才会出事,她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滴就是靠近这口棺材!”
“来人!把她绑起来!”
领头老人一声令下,先前去阿芸家的那些妇女再一次围过来,一个两个抓住了我的胳膊,摁住我的身体。
“放手!你们要做什么!”我扭动身子挣扎着,眼睛狠狠瞪向她们。
领头人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惧怕面凝薄霜的柳妄之,朝我哼斥道:“既然事情是你害出来的,就要你去解决。你惹怒了棺婆,那就拿你祭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