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夹杂着雨声空旷哀凉的回响,在四下无人深夜里,简直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我的大脑神经“嗡”的一声绷紧,困意顿时去得一干二净。但那唱戏的人就在门外,只能四肢僵地蜷缩在桌上,根本一动也不敢动。
这大半夜的,外面凄风苦雨,村里的邻居早就睡了,绝不可能跑到我家柴房门口来唱戏。
我心知门外来者不善,自己又被困在这狭窄的柴房无路可退,要是一直不动,那就等同于坐以待毙。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我悄悄提了口气,趁着屋外那人还在唱曲,赶紧小心翼翼地翻过身,轻手轻脚地爬下了桌子 。
之前收拾柴房的时候,记得看见发霉的柴堆旁还撂着一把砍柴刀,我蹲在地上慢慢地移动脚步,找到那把生锈的柴刀后把它紧紧拿在手里,光是这样,已经紧张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柴房的木门,确认已经下过锁,就再次慢慢移动脚步,一点一点地朝着柴房边的窗户挪过去。
玻璃窗的外面被雨渍水雾冲刷过,内部却覆着一层陈年老灰,我谨慎地探着头从里面往外看,窗户灰蒙蒙的,压根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外面那凄凄道道的戏腔忽然停了,院落一下安静下来,只剩大雨淅淅沥沥地不停砸落。
什么情况?难道那东西已经走了?
我皱眉沉思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先看个清楚,才能对外面的情况下定论。
淋了雨以后身上的衣服半湿半干,我没衣服换,就穿着没脱掉。这下倒好,擦起窗户来根本都不用沾水。
我扯起衣摆贴在玻璃上,一点一点的去擦上面那层老灰,眼看着玻璃逐渐干净,院里的灯光也零碎的透了进来。
觉得差不多了,我放下衣摆,两手拢着窗户虚掩着光往外看。
谁知头刚一凑过去,就猝不及防地瞧见玻璃窗上正一动不动的贴着一张人脸!
那东西竟然没走!
合着安静了这么久,她竟是和我一样,在贴着这道玻璃往窗户里看!
而我这一凑上去,恰好就直接对上了她的眼睛!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猛然往后退开几步,浑身血液一下就凉了个透!
“啊哈哈哈……!白家女,俏新娘,不懂寡妇哭断肠,哭断肠……”
那人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嘴里用戏腔唱着些听不懂的话,紧接着柴房的大门被“砰砰”捶着,震耳的噪音在雨夜里让人焦灼不安!
我捂着耳朵缩在角落里,紧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大脑里一片混乱,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思绪里,让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砰砰砰砰!”柴房的门还在响,每一下都像是捶在我心上,震得我心惊肉跳。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闭眼回想刚才看到的那张脸,不出片刻,猛地一下站起了身!
眼睛,那双眼睛!
我的呼吸凌乱无章,抖着手捡起地上那把柴刀大步冲向门边,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猛地一下拉开了门!
四周浓雾四起,那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外,头发被雨淋湿贴在脸上,正歪着头,咧着嘴,冲我诡异的微笑。
心脏几乎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我高高举起那把刀,红着眼冲着她大喊:“孽障!从我妹妹身上滚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