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元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连十几年没见的母亲来探望都没有出门迎接,却为了几个通家之好的夫人到了点春堂……
十一娘轻轻关上了门。
又想到刚才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的,窗是半开的……
她刚站定,就看见文姨娘目光闪烁地走了过来。
身后的门内有元娘悲愤的声音和乔家小姐低低的哭泣声。
十一娘叹口气,高声道:“文姨娘,您怎么来了?”
身后突然间就静了下来。
她已心如明镜——元娘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开……
文姨娘已上了台阶“亲家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十一娘微微地笑:“大姐说有点累了,想歇歇!”
文姨娘踮了脚,目光从她肩头掠过朝里张望,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要不要我给姐姐倒杯热茶?”
文姨娘是徐令宜的妾,和元娘好比上司和下级的关系……
念头一闪,十一娘已笑道:“那就有劳姨娘了!我正想去给大姐倒杯茶。地方不熟,没敢乱走。”
文姨娘听着一怔。
她没有想到十一娘会真的指使她。
十一娘把她的表情看得分明,索性笑吟吟地望着她:“有劳姨娘去帮着沏杯热茶来!”
文姨娘脸色微沉,目光一转,又笑起来:“那我去给姐姐沏茶了。”
转身下了台阶,还回头望了一眼。
如果有其他人来,自己肯定是挡不住的。
不管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元娘是自己的姐姐,徐令宜是自己的姐夫,外面还坐了一圈贵妇……
十一娘看着文姨娘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然后急步跟了上去,在太湖石旁朝着穿堂探头,看见一个小丫鬟立在台阶上,忙对那丫鬟招了招手。
丫鬟是元娘屋里的,很是机灵,立刻跑了过来。
十一娘笑道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笑道:“奴婢叫文莲。”
“哦,文莲。”十一娘笑得亲切,“我有点要紧的事,你偷偷帮我叫了陶妈妈来……别让人知道了。”说着,笑容里就有了几分羞怯。
难道是要上净房?
文莲猜测着,笑着应了,忙转身去叫了陶妈妈来。
十一娘拉了陶妈妈到院子中央。
“侯爷、大姐和乔家六小姐都在屋里。”她一边言简意赅地对陶妈妈说,一面观察陶妈妈的表情。
陶妈妈微微有些吃惊地望着十一娘,却并不感到震惊。
十一娘心中有数,忙嘱咐她:“千万别闹起来……那可是丑闻。乔家小姐固然没个好下场,大姐这十几年贤德的名声也就完了。烦请妈妈悄悄告诉太夫人一声,只说姐姐不舒服,想见她一人。其他人千万不可漏一点的风声。就是母亲那里,也暂时别说。”
陶妈妈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望着十一娘。
事已至此,再畏畏缩缩没有任何意义。
十一娘微微地笑,坦然地接受陶妈妈的目光,再一次告诫她:“妈妈快去吧!刚才要不是我挡着,文姨娘就冲了进去。我能拦一次,可拦不了两次。”
陶妈妈脸上这才有了几分急切,她客气地跟十一娘说了声“劳烦您了”,转身小跑着出了穿堂。
十一娘抬头望着被分划成四方块的碧蓝天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 * * * * *
不一会,文姨娘来了,雕红漆海棠茶盘里还托了个天青色旧窑茶盅。
十一娘接过托盘,笑道:“有劳姨娘了。”
文姨娘站在那里,笑望着十一娘,好像在待她进屋自己再走。
十一娘却捧着托盘站在那里,笑望着文姨娘,好像在待她走后自己再进屋。
一时间,两人僵持在了那里。
文姨娘笑容满面,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亲家小姐,我服侍姐姐也有十几年了。我待姐姐如亲生,姐姐待我也很尊敬。”
意思是说十一娘对她太失礼了。
十一娘笑容温和:“只是姐姐久卧病榻,不免多思多虑,我们这些她身边的人,理应多顺着点才是。姨娘也太急切了些。”
意思是说文姨娘见元娘病了就对元娘的话不听从了。
文姨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我是怕亲家小姐不知道姐姐的习惯、嗜好,我也好在一旁提点提点。说起来,你们毕竟只见过三面。”
十一娘笑容灿烂:“正因如此,大姐才会拉了我到这里来说些体己话。”说着,露出几份怅然,“大姐不说,我都不知道我住的绿筠楼是大姐出嫁以后才建的。还有绿筠楼后面的那座暖阁。余杭不像燕京,木炭十分难得。母亲又怕我们姐妹冻着,下雪的时候常点了地火,我们姐妹们就在暖阁做针线。我家十二妹常常抱怨说不如燃火盆,这样就可以烤红薯和板栗吃了……”竟然要长篇大论说一通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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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