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再吃下去也没意思,郑考先率先走了,宁咏默默的坐了一会,也告辞了,石三郎独自坐了片刻,才与小厮一道离开。
宁咏心中有些难受。
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说要等着自己的姑娘忽地要嫁给他人,他没法儿接受。尤其方才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他更是难受得紧。
假若他选择了赵锦衣,方才哪里轮到宋景行那粗鄙的汉子。差一点,差一点,方才他瞧得清清楚楚,宋景行的手差些就搂在了赵锦衣纤细的腰上。他怎么配!他怎么配!赵锦衣那般娇弱,宋景行那般粗鄙,他懂得怜香惜玉吗?
宁咏默不作声的快步出了赵家,上了马车,脑袋昏昏沉沉的靠在车壁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宁咏正欲下车,却瞧见并不是宁家的大门。
是苏家。
他忽地就发作了:“周全,你将我拉到这里作甚?”
周全眼观鼻鼻观心:“二郎君,方才您吃酒的时候,小的接到苏姑娘命令,让小的将您带到这里来,她有急事寻您。”唉,不久前苏姑娘将他的月钱升为五两银,苏姑娘如今可算是他的大半个主子了。
宁咏不语,只默默的又倒在车壁上,疲倦地闭上眼睛,须臾后才道:“下车罢。”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从他一开始对苏楚提议的条件动心,他就不再属于他自己。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他会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苏楚寻宁咏的确有要紧的事。
阿娘这几日有些不舒坦,苏家是有相熟的医工,但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她本来就是要秘密地将阿娘养在府中,不叫外人知。她得寻个人来做挡箭牌。
宁咏的娘,是她能想到的最好人选。如今宁家的富贵,可全都来自苏家的恩赐。她笃定宁母没有拒绝的理由。
阿娘自是羡慕苏家的大宅院的,若是她听说苏楚要请她到苏家小住,定然欣喜若狂。
宁咏答应下来,正要走,苏楚忽地从后面揽住他的腰:“今儿去赵家吃喜酒,是不是不大开心了?”
宁咏忽地一惊,不寒而栗。他僵硬道:“楚楚为何如此说?”
苏楚将脸贴在宁咏后背,双手在他胸膛游移:“宁郎是不是怪我,只能替宁郎谋一个小吏的职位?”
他是怪过,但又怎能如实说出来?宁咏道:“楚楚多心了,若是靠我自己,便是费上几年的功夫,也进不了这御前军器所的。”
苏楚轻声道:“宁郎放心,你且安心做着,待有了机会,我定然能助宁郎更上一层楼的。”
少女的馨香幽幽的传了过来。
宁咏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与苏楚,早就利益一体,没有再分割的可能。他转身,回应着苏楚的热情。
二人如胶似漆的纠缠着,情不自禁。当晚,宁咏留宿苏家,与苏楚共赴巫山云雨。
夜色撩人,宋景行护着赵锦衣,不紧不慢地走在赵家园里。
后面梅染与鸦青,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宋景行道:“你是姑娘家,自当由我为你遮风挡雨。以后那些牛鬼蛇神,自有我来应付。”
赵锦衣睨他一眼:“可我更愿意,与你共同面对风风雨雨。”
可他不舍得。宋景行正要继续劝说,忽地听得脚步声匆匆,胡管事喘着粗气:“四姑娘,老太爷清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