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宋景行竟从地上拾了一根掉落的树枝,权当武器,抵挡着歹徒。
赵锦衣傻了眼,宋郎中没有暗器了?他做的玲珑珠呢?昨夜用完了?
不行,她得帮宋景行。她车里有小支的弓弩,一共有两支箭,若是瞄得准,便能解决两个歹徒。她想着,便转身要将弓弩摸出来。
陈叔与两个歹徒纠缠着,忽地往后头退了一步,厉声道:“你们是兵,不是贼!这套棍法,乃是军中棍法!”
那两个歹徒却是不语,满脸穷凶极恶的抄着木棍,使了狠劲,朝陈叔打过来。
陈叔堪堪躲过,他后头的骏马,却受了惊吓,前蹄腾空而起。
赵锦衣猝不及防,跌在座位上,后腰被撞了一下,钻心的痛。
梅染与鸦青吓得大叫:“姑娘!”
赵锦衣缓过来,朝二婢虚弱地笑了笑:“不打紧。鸦青,你快快去勒马,我来取弓弩。”
鸦青紧紧咬着唇,快速地从车厢钻出去。
那两个歹徒相视一眼,一人去压制陈叔,另一人则提棍朝马匹奔去。
赵锦衣摸到了弓弩。弓弩做得虽然小巧,但还是十分的沉手。
那歹徒高高举起长棍,就要落在马匹身上。
赵锦衣一颗心颤着,瞄准歹徒,按下机括。
在那一瞬,她的手竟然有些颤了。上回在容华楼,在茶坊,她都不曾如此惧怕过。是因为这一回,宋景行受伤了吗?
箭羽强劲,嗤的一声扎进企图袭马的歹徒的手臂上。
歹徒吃痛,一棍子就要落在马匹身上。
电光火石间,鸦青从车辕上一跃而下,紧紧地抓住那根棍子后跌在地上。饶是这样,马儿还是受惊了,撒腿拉着马车就跑。
车轮堪堪从鸦青身边碾过。
赵锦衣紧紧抓着窗边,脑子飞速转着:京都附近没有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运河……若是运气好,最多马儿跑累了,半途停下来……若是运道不好,跌入河中,她不会凫水,香消玉殒……啊嗤,她不是克夫,是宋景行克妻啊!今日出门,她就应该看黄历的!
慌乱间却听得有人喊:“四姑娘!”
梅染的说话声在慌乱中破碎:“是姑爷!”
宋景行骑着那头驴,狂奔着朝他们追过来。
赵锦衣忽地有些想笑,她眼中闪着泪,朝宋景行喊道:“笨蛋!驴哪里跑得过马!”
话音才落,就见那头驴突然被宋景行勒停,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噫?这不是南辕北辙吗?赵锦衣傻了眼。合着宋景行不是来救她的?
梅染的声音欢喜又慌乱:“姑娘,姑爷在那边!”
马儿是毫无方向的乱跑,宋景行准确地判断了形势,终于骑着驴跑到了马儿面前。马儿显然更慌乱了,前蹄腾空,胡乱踢着。
宋景行一跃下驴,长身一蹿,竟然蹿上了马背,紧紧地勒着马儿。受惊的马儿哪有这么容易被安抚,宋景行骑在马上,被狂甩了片刻,才勉强将马儿安抚下来。
他朝赵锦衣望过来,虚弱的一笑。
“傻瓜,傻瓜。”赵锦衣捂着嘴,觉得嘴里咸咸的,苦涩得紧。
梅染望着四姑爷狼狈的样子,又看看在一旁悠闲地吃草的驴子,脱口而出:“怪不得姑爷只爱骑驴。”
赵锦衣扑哧一声笑起来。梅染总结得没错,还是骑驴比较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