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短褐破了几处,在热烈的日光下,似乎还沾着……血痕?
赵锦衣蓦然瞪大双眼,尽可能地拼尽全力喊道:“宋景行!”
田野寂静,她这一喊,竟是惊得草中野鸟纷纷起飞。
梅染也唬了一跳,往外头看去:“是宋郎中?”
却见远处那人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她们,而后加快脚步朝他们走过来。
梅染诧异:“宋郎中可是受伤了?”
是受伤了。宋景行越走越近,众人看得越发清楚。只见宋景行身上衣衫破了几处,那破损的地方,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赵锦衣急道:“陈叔,快快过去,将宋郎中扶过来。”
车夫奔过去,欲搀扶宋景行,宋景行摇头,自己加快脚步走过来。明明脸色难看得可怕,还笑着问赵锦衣:“你怎地来了?”太可惜了,她竟然戴着帷帽,无法瞧清她的脸。
赵锦衣冲口而出:“我可不想背上克夫的名声。”
宋景行笑道:“我还活着。”不仅还活着,还听到她承认他是她的夫。这一晚,值了。便是她今日就退亲,他也觉得值当。
“林侍郎呢?”
宋景行慢吞吞道:“林侍郎得了证据,先行一步,我留下来善后。”
什么善后,明明是送命。赵锦衣想谴责林侍郎,却见宋景行虽然笑着,身子却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不忍睹。
她赶紧道:“你上车来。”
宋景行摇头:“我身上太脏了。”
赵锦衣忽地发了脾气:“你若不上车,我便下去。”
梅染与鸦青早就很有眼色地下了车,纷纷劝未来姑爷:“四姑爷,勿让姑娘担心。”
宋景行心中其实欢喜得紧,嘴上还要说:“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锦衣看着宋景行挤进车厢里。
宋景行造的马车,其实挺宽敞,但宋景行个子高,这一进来,长腿便离赵锦衣有些近。
车内的空气好像停滞了。赵锦衣想,许是这样,她一颗心才跳得紧。
宋景行安坐下来,看着碍眼的帷帽,开口道:“四姑娘在车中为何还戴着帷帽?”二人彼此相熟得都搂抱……咳,都快定亲了,四姑娘在他面前为何还要戴帷帽?是吃了什么东西脸上长红点了吗?
是以没等赵锦衣回答,他又道:“可是吃了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不舒服了?”
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担忧他自己的伤势吗?还关心她戴不戴帷帽!
赵锦衣有些不理他,兀自问梅染:“车上可有伤药?”
梅染还没应,宋景行道:“四姑娘座位后头有个抽屉,里头我放了一些烈酒与伤药。”
赵锦衣便转身往后头摸,果然拉出一个抽屉,里头不仅有烈酒与伤药,还有干净的纱布。
赵锦衣睨着宋景行:“伱倒是未雨绸缪。”她将烈酒与纱布递与宋景行。
宋景行大大咧咧的就要将烈酒倒在伤口处。
赵锦衣拧眉:“我让梅染上来帮你……”
宋景行低头:“那我便下去。”他的身体,只能允许自己的妻子与阿娘之内的女性触碰。
宋景行抬手,赵锦衣才发现他的手似是扭伤了,倒烈酒的姿势别扭极了。
她蹙眉,欲伸手去接过瓶子,却发现帷帽有些碍事。她情急之下,将自己的帷帽一把扯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