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才下过雨,分外凉快。赵锦衣疑心地看了看宋景行,见他尽管脸红,但并无浓郁的酒气,才放下心来:“我让胡管事差人送你家去。”
宋景行正欲起身,忽地顿了顿:“此时你我身份,正是适合。”
他在说什么?赵锦衣一头雾水地看着宋景行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她急忙道:“鸦青,去请胡管事套车。”
鸦青急忙追了上去,却见宋郎中就站在藤下,轻轻的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另一处隐蔽的地方,有两道人影挨着,正细细观察着赵锦衣与宋景行。
其中一人啧啧道:“我就省得,女大不中留。”
另一人道:“女儿能嫁相互倾慕之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都有些疑心前些日子她是不是听错了。女儿心仪的并不是宁家二郎,而是宋景行罢?瞧瞧,二人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完全没有貌合神离的担忧。
躲在暗处暗暗观察的,可不就是赵锦衣的亲爹亲娘。二人搀扶着赵修远一出院子,即刻将儿子推给长乐长秀,蹑手蹑脚的寻了一条小道走回来,毫无顾忌地盯着屋中浑然不觉的两人。
虽是未婚的小夫妻,可到底没成婚,他们长辈盯着,总是没错的。万一以后别人挑错,他们也好理直气壮地作证不是?
赵承德抚着自己的胡子:“若是老爷子省得衣儿定下如此好郎君,定然很欢喜。”
是啊,衣儿定下起亲事,唯一的遗憾便是老爷子的病了。
吴氏看着女儿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往外望。当初抱在怀中粉雕玉琢的婴儿竟要嫁人了,时光如梭啊。
她笑吟吟道:“既然他们如此情投意合,不妨明日便差人到宋家去,递个口信,让宋家来人将亲事定下。”
赵承德道:“一切全由太太作主。”
他也十分钟意宋景行这个女婿。虽然年纪是大了那么一些,但性格沉稳,又是工匠出身,如今又有官职,还没有家中儿侄那般眼高手低。女儿将来嫁到宋家,定然过得好。其实他骨子里也是个热爱木工的文人,将来致仕后,说不定还能与女婿学学木工什么的,给妻子做些好玩的小玩意呢。
二人对这门突如其来的婚事,满意极了。
赵锦衣压根不省得自己的婚事就这般被定下了。
确定胡管事已经差人将宋景行送走后,一主二婢,一前一后地要回自己的院子去。
已经近一更天了,赵家宅院变得寂静起来。
再穿过一道垂门,便是她的院子了。
赵锦衣心中想着事,心不在焉地走着。
那日到底是谁,潜在茶坊里,暗暗的观察她……
“啊!”梅染忽地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往鸦青身边一躲。鸦青猝不及防,被梅染一撞,竟然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她手上的灯笼,也不慎跌落在地上燃烧起来。
灯笼很快燃烧成灰,熊熊火光过后,周遭恢复一片黑暗。
鸦青迅速爬起来:“姑娘。”
梅染哆嗦着,挡在赵锦衣面前:“姑娘,藤上有唬人的东西。”方才她瞧见在垂门的藤上竟然有一张可怕的脸,才吓得往鸦青身边躲闪。
“咻!”一道火光忽地闪现,赵锦衣举着火折子,一脸凝重。
藤上并没有梅染说的唬人的东西,但却挂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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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