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此时!他说话的时候,匕首偏离了那么一点点。
长春腿一曲,正预备滚在地上,躲过那把匕首时,一个巨大的拳头直勾勾的朝他挥了过来。
长春昏过去前,模模糊糊的看到被塞在床底下的人。
好像高师傅。
雨纷纷扬扬地下着。
雨枝飘进屋中来,梅染赶紧去关窗户,一不小心,竟是夹到了自己的手指,瞬间红肿起来。她不由自主的轻呼一声。
赵锦衣忙道:“鸦青,赶紧带她下去搽些茶油。”
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儿不用当值,你们就下去好好歇着罢。”
以前姑娘心情不虞时,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梅染鸦青自下去了。
屋中静悄悄的,外头只有雨落下的声音。
这个时辰应午歇了,她闭眼辗转了两刻钟的功夫,却仍旧无法入睡。
起身下榻,她光着脚,走到柜子前,翻出匣子,从匣子里又翻出宁咏写的那首诗,伸手轻轻抚着,她喃喃道:“你若是无意于我,为何又叫我多生情思?”
她说着,轻轻用力一抓,那张纸顿时皱成一团。
她像是赌气般地将纸团掷在一旁,自己则曲着膝盖,双手抱着腿,呆呆地望着那纸团。
雨声霖霖。
赵锦衣又扑将过去,将那纸团抓起来,放在小几上轻轻的抚平。终究是自己爱慕的人,怎地就轻易觉得他的品质不行呢。宁咏定然会来提亲的!
就在赵锦衣因着儿女情长而愁肠百结的时候,赵家三房里,赵锦云与三太太朱氏正在清点嫁妆。
朱氏发了一回威,腰肢也挺直起来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连赵承欢以前私自赏给姨娘们的名贵东西也拿了好些回来。
又因着心疼女儿,特特的给女儿的嫁妆又添了五百两的私房钱。
赵锦云抱着朱氏,撒着娇:“阿娘,不用这么多的。家中兄弟姐妹还尚未成亲,我这做大姐的,可不能自私。”
朱氏睨她一眼,手中不停:“伱嫁的是石家三子,将来定然是要分家出去另过的,三子将来不用侍奉公婆,能分到的钱财怕是吃水都不够。再说了,未来女婿又是个不在乎功名的,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我可不得多给你一些。”
赵锦云眼中顿时有了泪意:“阿娘……”她自己的任性,终归还是阿娘替她担着。
赵锦云又看了一阵,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阿娘,那消息,是真的吗?”
朱氏睨她一眼,不语。心中却是明白女儿说的什么事。
赵锦云声音低低:“若不是真的,大伯母怎地舍得将二姐姐许配给那样的人家。岭南之地,向来是流放的官吏才去的地方……”
朱氏漫不经心:“你大伯母如何嫁女儿,倒不是你该操心之事。”大嫂已经看走眼了一回,这回应是谨慎了又谨慎罢。她作为婶娘,都无法置喙,更何况赵锦云一个小小的侄女。
阿娘说得是,赵锦云咬着唇,抚着赵锦衣从容华楼拿回来的嫁衣,忽而又道:“那四妹妹呢?二伯母可替四妹妹相看了?”
朱氏伸了伸腰:“倒是没有罢。毕竟你四妹妹还没有及笄。不过她倒是提起,要替你二堂哥提亲的事。她看中的是林家的大姑娘。那林大姑娘我见过几回,倒是十分文静。”
赵锦云对二堂哥娶的谁并不感兴趣,她最放在心上的,是四妹妹赵锦衣的婚事。
四妹妹将来的夫婿,可不能比三郎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