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偏头笑了一声,像是对她称呼他“江大校草”接受无能:“能不能换个正经的称呼?”
“这称呼不正经吗?”陆竽无辜的眼眸轻眨了两下,“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不都这么称呼你的?”
她舀起一勺汤,连带着从骨头上煮烂脱落的肉一起喂到他嘴边。
江淮宁张嘴,勺子刚触到他的下嘴唇,就被烫得退避三舍,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无奈地笑:“你是故意的?”
“哈哈哈,真不是,我没想到你会直接吃。”陆竽收回手,吹了吹,再递过去,“好了吹凉了。”
江淮宁只让她喂了一勺,然后接过碗放在床边的移动小桌上自己吃。刚刚是跟她开玩笑的,哪里舍得让她受累,心疼还来不及。
江淮宁喝了几口汤,脑门出了一层汗,陆竽拿过纸巾盒,抽了两张纸给他擦汗:“你要在家休养两个月吗?”
“可能行动稍微方便一点就要回北城,工作室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光靠胡胜东一个人搞不定。之后……之后再说吧。”
江淮宁放下勺子,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他知道陆竽从致意辞职了,与赵登科的案子在稳步推进,他也找了相熟的律师朋友帮忙把关。打官司一向是个耗时间的过程,短时间难出结果。
江淮宁还没问过她接下来的打算:“你以后还想做广告策划吗?”他问完没等她回答,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的建议是先休息一段时间,半年、一年都行,好好调整一下,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我们竽竽那么优秀,不会没公司赏识。”
陆竽刚想说没那么严重,江淮宁接着道:“如果你觉得待在父母身边更舒服,也可以留在这里。”
陆竽原本要说的话,因为太过震惊而忘了。
江淮宁在她表达出自己的疑惑前,先解释给她听:“我向你求婚的时候说过以后会陪着你,所以其他的交给我来协调。”
难不成他想把工作室迁回老家?陆竽一万个不赞同。
他所从事的领域,在北城有更好的发展。
“不是,我没有觉得北城不好,等事情解决了,我还是想回北城找一份工作。黄书涵在北城工作,董秋婉年初也辞职过去了,其实我的朋友们差不多都在那边。”陆竽说,“你不要为了我放弃什么,那不是正向积极的恋爱关系。”
江淮宁单只手臂抱住她,下巴搭在她颈窝处,声音闷闷的:“你的身体有好一点吗?”
“我不是给你看过了,伤口早就好了。”
“我说的是精神方面,还会恶心反胃吗?”江淮宁稍稍退开一点,手掌抚摸她的脸,“我就知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陆竽愕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不叫瞒着你,我已经没事了,药都快吃完了。”陆竽带着一点心虚跟他辩解,“可能是事情发生最初那几天情绪波动太大,我自己没注意调节,所以身体出现了抗议。经过医生的疏导,我感到不适会立刻转移注意力去做别的,再加上配合药物治疗,情况好转起来很快。”
江淮宁给她扣了个“大骗子”的帽子:“如果我不问,你会主动说吗?你这个坏毛病以后必须得改掉。不管发生什么事,好的或坏的,你不该先考虑其他的因素,第一时间告诉我才是正确的。”
他知道她瞒着她的原因,无非是不想他分心,可她没有想过,若是他因此错过与她有关的重要的事,他会后悔自责一辈子。这次的事就是一个例子。
陆竽不跟病人计较:“好好好,我改。”
“口头保证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
江淮宁佯作思考状,片刻过后,抛出了早就挖好的陷阱:“我们先领个证,我换个身份合法监督你。”
陆竽微赧,眼神从他脸上撇开,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证?”
“你说呢,难道还能是驾驶证?”江淮宁捏住她微红的脸颊轻轻晃了下,“当然是结婚证。结婚证。”
他强调了两遍,生怕她听不清。
陆竽拍开他的手,解救出自己的脸颊。白皙的皮肤上登时多了两个指印,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是她脸皮儿太薄。
“我那天给过你回复,等你先养好伤再说。”陆竽手指点了下他受伤的手臂,声音细若蚊蝇,“再说了,你打算以这个造型去拍证件照?”
“只拍肩膀下面一点的部位我还是可以的。”江淮宁指着脖子上挂着的绳子,“这个可以临时取掉。”
“倒也不必这么心急。”陆竽忍不住笑,“我都答应嫁给你了,又不会反悔跑掉。”
两人一来一回“讨价还价”,到最后双双被逗笑了。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拉走了江淮宁的思绪,他拿起来看了眼,是胡胜东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工作室遇到什么事了,他拿不定主意。
电话接通,胡胜东情绪低落道:“我也不想打扰你养伤,但这个事儿我真挺发愁的。”
江淮宁:“什么事?”
“叶姝南她妈来工作室闹了,说她弄成这样跟你脱不开关系,要你对她负责。”胡胜东搓了搓头发,“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她女儿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及时赶过去,她女儿指不定……唉,不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江淮宁沉下脸,声音紧绷:“叶姝南怎么说?”
“没见到她人。”胡胜东忙着工作室的一堆事够烦心的了,遇到不讲理的长辈胡搅蛮缠,他应付起来简直头痛,“听说她出院了,把自己锁在家里,差点寻了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