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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学校,陆竽沉默了一路,最终还是决定把礼物送出去。
除了送给江淮宁,她也没有别的用途了,退掉是不可能的,她上周五跟袁冬梅一起出校门买的。
让江淮宁在教室门口等一下,陆竽回班里拿了一个大盒子,跑过去递给他,气声微喘:“生日快乐。”
江淮宁一句话还没说,班里就有同学在起哄,怪叫声不断。
陆竽经不住这种场面,被吓跑了。
江淮宁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翘起,转过头朝向教室,顷刻间换了一副脸色,脸上的温柔不见,化作深浓的无奈:“看戏看够了没?”
相处了快两个学期,彼此间生疏不再,熟络后只剩嬉皮笑脸:“没看够,能把女主角叫回来继续演吗?”
江淮宁一脚踏进教室,板着脸佯怒:“行啊,收费。”
“收费也看。”
“哈哈哈——”
“欸,校草,三班的陆竽同学送你什么?”
“去去去,人家送的礼物为什么要给你看,你真是脸大如盆。”
“李元超你是不是暗恋校草,怎么这么维护他!”
“再乱说我打歪你的头。”
李元超冲过去跳起来压在那人背上,前桌一个男生见状,立刻丢下手里握着的笔,趴在李元超背上,转瞬间,一个接一个玩起了“叠罗汉”的游戏。
江淮宁承认一开始对他们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误以为他们是一根根呆板的木头,只知学习不知其他。
相处近一年,他逐渐发现这群人骨子里比谁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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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星星如散落的棋子,透窗看出去,每一颗都那么闪亮,独一无二,目测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江淮宁脚上换了新的球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
没有其他人在场,他眼里的笑意满溢,明灿如天边悬挂的星辰。
陆竽送了他一双球鞋,她可能有提前观察过,跟他用的书包是同一个运动品牌,正好他又喜欢打篮球。
他想要立刻告诉她,他很喜欢她送的生日礼物。
想到陆竽平时手机不开机,他只能按捺住发消息的念头。大晚上像个傻子一样,绕着房间踱步,也没考虑到楼下的住户会不会投诉他扰民。
第二天下午那节体育课上,江淮宁穿了陆竽送的球鞋,在篮球场上跟人打球。
陆竽仍旧坐在那棵光秃秃的柳树下,只有她一个人,袁冬梅不在。她最近感冒了,在学校医务室开了三次药,反反复复不起作用,于是找班主任请假,趁着体育课到外面的医院做检查。
陆竽原想陪她去,被她拒绝了。
袁冬梅的原话是,我男朋友请假陪我去医院,你要当电灯泡吗?
陆竽很识趣,赶忙摇头,不,她才不要当锃光瓦亮的灯泡。
袁冬梅摸摸她脑袋,展开笑颜,像个慈祥的老母亲,乖,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陆竽想起她临走时那副开心的样子,仿佛生病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陆竽没谈过恋爱,不懂恋爱中的人怎会如此傻。
陆竽从羽绒服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线圈本,这是她在家里闲暇时用来画画的本子,被她无意间装进书包,带到了学校里。
翻过前面几页,停在空白的那一页,她从另一边口袋拿出一支黑色中性笔,望了望远处那个奔跑跳跃的身影,提笔勾勒线条。
她早就注意到了,江淮宁穿的是她送的鞋。
限量版的球鞋她没有渠道购买,普通的球鞋却很好买,县城里的大商场有一些知名的运动品牌店。
她记住了江淮宁背的书包的牌子,直奔这个牌子的门店,挑了一双新出的白色球鞋,了将近五百块。
与沈黎的礼物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可那礼物是按照江淮宁的码数买的,除了送他,别无他用。
陆竽轻声叹气,没注意到打完一场球的江淮宁走到她身边,他手腕撑着膝盖,躬身俯下脖颈。
略重的喘息声落在耳畔,随后是一道笑意盎然的嗓音:“在画什么呢?”
这就是区别啊,就像冬梅说的那样,喜欢你,送什么都喜欢。
去年沈黎送了几千块的球鞋,小江一次没穿过。几百块的他就很喜欢,穿着不舍得脱,归根结底,是送鞋的人不同罢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