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扶澜不是没察觉到老板投来的惊奇目光,也不在意罢了。
他从小出身优渥,什么事情都是规划好的,哪里能体会小平民的快乐?
农村孩子不像城里孩子娱乐多,玩泥巴捉泥鳅都是基本娱乐,上山下水也不在话下,这些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娱乐,却是她童年里无法取代的快乐。
如今重温旧乐,也是回味无穷。
“你看,这像不像你?”瞿扶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好了两个小泥人,一男一女,她指着男泥人对他说。
老板看了一眼,又继续办公了。
瞿扶澜觉得这人真没趣,大周末的不享受一下生活,还这样死命工作,太无聊了。
脑中突然闪过在某音上刷到的一句话:睡懒觉是对周末最大的尊重,起早了,我都觉得我没有礼貌。
这句话也可以换一个方式说,“娱乐是对周末最大的尊重,不娱乐,我都觉得我没有礼貌。”
瞿扶澜说完也没指望冷冰冰的老板会回应,只低着头继续描绘她的小泥人,不多时,一道身影挡住了眼前的光线。
她抬起头,就看到老板竟然跟她一样蹲在泥巴面前。
“一起玩吗?”瞿扶澜笑眯眯的问。
其实她知道老板是个爱干净讲卫生的人,说他有洁癖也不为过,每天使用的杯子都要洗好几遍,然后放消毒柜消毒,摸过公用的门把他都会给手反复消毒,还让特助给门把消毒。
瞿扶澜先前做他秘书时,没少因为他的洁癖增加工作量。
虽然讲卫生是好事,但适当就行了,凡事过了头都不是好事,否则空气也不干净呢,难道呼吸之前也要净化一下空气不成?
所以瞿扶澜做到每天饭前饭后洗手就够了,再多就累人了,老板那样做她光看着都替他累,所以如今看到他蹲在自己面前,她也不过随口问问。
只是他接下来的举动让她瞪大了双眸。
男人垂着眸,修长的手指接过她手里的小泥人。
老板在玩泥巴!
瞿扶澜眼中的震惊毫不掩饰。
“你描绘手艺太差劲,一点都不像。”这是老板给出的点评,然后他自己上手给人物描绘。
不得不说有钱人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技能多,三两下就把人物描绘得有模有样的,男的看起来像他,女的看起来像她。
瞿扶澜怔怔的看了半晌,然后心中陡然生出一种爱好共享成功的感觉,同时心底也划过微妙的喜悦,“你,你不嫌脏吗?”
她本来是打算自己玩的,他忙他的,没想到他会蹲下来跟她一起玩。
老板瞥了她一眼,“我小时候也玩过泥巴。”
瞿扶澜震惊了,长见识了,一脸不可置信。
老板垂眸,修长手指在泥巴上写写画画,眸底的光却是在回忆往事。
那个时候,他身体并不好。
豪门恩怨多,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有些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母亲是怀胎七月被人下毒,不致命,但对身体影响很大,对胎儿影响更大,他出生后就带着胎毒,治疗了很长时间。
在记忆中,七岁之前,他不是在医院里度过,就在床上度过,基本上没有出门的机会。
别人有各种各样精彩的童年,他只有吃药打针。
有时候透过医院窗户看外面孩子无忧无虑的玩耍,他很羡慕。
因为身体一直没有好转,后来医生建议去乡下养病,乡下空气好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爷爷承包了一个乡下农场,他在里面养病。
那是一个夏天,他坐在河边钓鱼,那是他唯一的娱乐,不用动不用跑就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