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思思心中一直内疚,没能和您解释这一切。”沈清澜道。
“冬日的时候,哀家一直病着,朝中的事你们不敢让哀家知道,可是哀家早晚也会得到消息。后来皇帝怕哀家太伤心,加重病情,有一日来向哀家请安的时候,他便有意透露了这件事。虽然话说的隐晦,但是哀家也听得明白。自从皇帝继位,朝中一直不安稳。有些人身居高位,却包藏祸心,只想着自己的名誉和亲生的儿子,残害纯良,搅动风云,实在是愧对先帝祖宗,愧对天下。这些烂事,也早该结束了,你们这么做是对的,皇祖母支持你们。”太皇太后说道。
“如今我家小王爷被废了名位,现在又去了边疆,他们本就松懈,便以为我也可随意侮辱了。皇祖母这么护着我,陛下又多有帮衬,他们心里才会着急,进而有所行动。”沈清澜道。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前几日你给哀家递帖子,哀家就猜到了。”
“有老祖宗帮衬,孙儿们定能事半功倍。”沈清澜笑道。
“老祖宗?这个称呼不错,哀家喜欢。”太皇太后也笑道。
“皇祖母本就是孙儿们的老祖宗。”沈清澜道。
太皇太后笑着,又突然面露难色,说道:“既然思思称呼哀家一声老祖宗,哀家也有一事相求。”
沈清澜微微一怔,道:“皇祖母,您有话直说就是了,什么求不求的,倒是折煞思思了。”
“太后虽说做了恶,但是终究是先帝的妻子,从前对你们也多有恩情,这次的风波过去,你们不可太为难她了。”太皇太后说道。
“是,这个我们夫妻还有陛下心中都有数。”沈清澜道。
“还有……就是毅儿,他再不好,也是临川的兄长,是你父王的亲生儿子,是赵家的子孙。”太皇太后说道。
沈清澜苦着脸,一副为难的模样,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恨意。
她不想欺骗太皇太后,唯有赵毅,她根本不打算放过。
太皇太后瞧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思思,哀家那个蠢儿子,是真的心疼你和临川,你们出事的时候,他手足无措,只能去哀求自己的皇侄和皇嫂。你们也不在他身边,这些年来,他一直这么孤着,你难道忍心,叫他人到中年,还承受丧子之痛吗?”
“皇祖母……世子爷这些年来残害手足,草菅人命,挟势弄权,结党营私,所做恶事罄竹难书,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思思恨他入骨,实难释怀。”沈清澜说道。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说道:“傻孩子,对于毅儿来说,弄权落败,比让他死还要痛苦百倍。就算是为了哀家,为了你父王,你们还是饶他一命吧,别让我们这些长辈白发人送黑发人。思思,这件事,你就听哀家的。”
沈清澜低着头,心中纠结了许久,太皇太后抱住了她,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中,安慰道:“思思,哀家知道你心里委屈难过,可是人生在世,不是只有仇恨。哀家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为了沈家,为了临园,可谓是殚精竭虑。苦心经营的一切被人破坏,换做哀家,哀家心里也难受。大仇得报,纵然痛快,可是想想你父王,看他下半生一直活在痛苦中,你还会心安理得的面对当时的选择吗?”
“皇祖母,思思知道了。”沈清澜道。
“嗯,你这孩子聪明,通透,有些话不用哀家说,想必你也明白。”太皇太后说道。
沈清澜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皇祖母,您这么大年纪,还一直为我们夫妻担忧,思思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也一直感念您的恩情。既然您说了,那思思便饶他一命就是了。可是思思还有一个请求,请皇祖母成全。”
“你说吧。”
“赵毅不能再做衡王府的世子,还有,我要他终身监禁不得出。”沈清澜道。
“嗯,只要留住他的性命,这些算不得什么。可是衡王的爵位,也得有人继承才是。衡王是亲王,后嗣无继太过凄凉。若是让临川去做这个世子,他会同意吗?”太皇太后道。
“这样的事,思思不好为夫君做决定,也不能做父王的主。父王身体强健,此事不急,还是让父王和小王爷商议吧。”沈清澜道。
“你说的是,这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我们祖孙也说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饿了吧?咱们先用膳,这几日你就住下,好好陪陪皇祖母。”太皇太后说道。
“嗯,思思求之不得。”沈清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