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爽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奴婢是觉得，您这样也太辛苦了。”娟子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明天我晚起一会儿也就是了。”

钱灵爽笑了笑，回过头，继续落墨。

“我去给您倒一杯茶来。”娟子道。

“嗯，你去吧。”

娟子离开后，没多久另一个人进了屋。

钱灵爽一直低头鞋子，还以为进屋的人是娟子。

“把茶放下就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那人没有动，而是走到了她身边，她抬起头，才发现来人原来是赵毅。

“世子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了？”钱灵爽问。

“今日事忙，本想在藏麟院歇下，听说你没睡，所以来看看。”赵毅说着，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钱灵爽写的诗句，又道：“长恨歌……你怎么想起来写这些？”

“人人都说长恨歌歌颂的，是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我读了几次，倒是不这么觉得。”钱灵爽说。

“说来听听。”赵毅说罢，在她身边坐了下。

“我觉得，这首长恨歌，这么大的篇幅，说的不过是女人的憧憬，其实玄宗，并没有真心爱过杨贵妃。”钱灵爽说。

赵毅点了点头，“这不是香山居士的想象罢了，如何变成了女人的憧憬？”

“从前还在闺中时，沈清澜和我一起讨论过长恨歌。她说，从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再到云髻半偏新睡觉，冠不整下堂来。明明是因为玄宗，杨贵妃才死于马嵬坡，可是杨贵妃的魂魄到了所谓的仙山，听到玄宗来，还是急慌慌的出来见他。因为在杨玉环的心里，玄宗是真的很爱她。但其实，玄宗更爱的，是他的江山，他的皇位。世上本无祸水，男人没用，才会把女人推出来受人谴责。”钱灵爽道。

赵毅听了这番话后点了点头，“沈清澜说的不错，杨贵妃一个妇道之人，如何能祸害江山？说到底，是玄宗自己，不思进取，到了最终关头，还要自己的女人替自己顶罪。那你今日写此歌，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和杨贵妃一样，妾身，也是个愚蠢的女人。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只要一句呼唤，都可回头。”钱灵爽道。

赵毅眉眼间染上愁容，道：“阿爽，是不是因为赵瞬去了边境，很有可能要和萧国议和，所以你担心？”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钱灵爽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世子爷，妾身的身子已经不适合生育了，无法为世子爷诞育嫡嗣，是妾身无德。即便是将来降妻为妾，妾身也没有什么怨言。”

“不，我绝不会让你成为妾室。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永远都是我的世子妃，是我的妻子。”赵毅道。

钱灵爽笑了笑，“世子爷，您看妾身的字，是不是进步多了？”

赵毅也笑了笑，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说：“果然进步多了。”

“那以后您可要多多指点妾身，妾身定能进步的更快。”钱灵爽道。

“好。”

赵毅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揽进了怀里。

钱灵爽深吸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藕香院这边的任何事，都瞒不过赵毅的眼睛，知道她这么晚还没睡，他定要过来看看。

“阿爽，以后有什么心事可不能瞒着我，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说什么便好。”赵毅道。

“妾身是怕……世子爷觉得妾身矫情。”钱灵爽道。

“怎么会？我家阿爽，是这个世界上最豁达开朗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