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子,侯夫人进屋便在桌前坐了下,将下人们全都打发了出去。
南阳侯看到她这个样子,安慰道:“夫人,夜深了,你我也早些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
侯夫人心中一团怒火依然未消,道:“那沈清澜,当真是个妖精!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让咱们星泽念念不忘!”
“哲铃,若是星泽真因为此事一辈子郁郁寡欢,难道你不会后悔吗?”南阳侯道。
“后悔?他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我有什么可后悔的!”侯夫人道。
“孩子说的也对,这么些年,他一直听话懂事,就这么一个诉求,你我都没有同意。我看……给星泽续弦的事,还是先算了吧。”南阳侯道。
侯夫人气呼呼的喘着粗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直没有回话。
南阳侯走到她身边坐了下,道:“你我就这一个孩子,平心而论,比起其他侯爵子弟,星泽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你我也该知足些,别对孩子太苛刻了。”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管!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孩子,没成想竟然变成这样!看来祸水误国,不是没有道理。”侯夫人道。
“夫人,你越说越过分了,咱们星泽没有那么不堪。沈家的丫头当初也是劝过星泽的,你还曾夸赞她懂事。如今人家已经嫁人,还有了身孕,这些事怎么又扯到她头上去了?”南阳侯道。
侯夫人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你竟然护着那个小妖精!沈家给了你什么好处!难道这一切,都是星泽的错吗?”
“夫人。”南阳侯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不觉得,你我也有错吗?我们打着为了星泽好的名义,插手他的人生,并不是为了他好。”
侯夫人瞪大了双眼,怒道:“你说的什么昏话!你昏了头了吗?从来男女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为了他好,才不让他娶商户出身的女子,我有什么错?”
“是……沈家是商户,可是如今呢?如今沈家的二公子在朝为官,已经不再是商户了。沈家家大业大,动辄拿出几百万两赈济灾情,我们这些贵族,又为百姓做了些什么?”南阳侯道。
侯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也是,当初若是你我同意,也不会有这么多事。说起来,沈家要比卫家强多了……卫家那一帮乱臣贼子,险些害了我们!”
“夫人,这件事,最终受害的是我们家星泽。”南阳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又道:“我们也该体谅孩子,他这么痛苦,何尝不是我们的过错?”
侯夫人吸了吸鼻子,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擦了擦眼泪说道:“是啊……受苦的,是我们星泽,我确实不该对他太过严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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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赵瞬一直没有回府,沈清澜也一直没有入睡,一直坐在暖塌上等候。
福儿进了屋,道:“王妃,您还是先睡吧。慕容大哥方才来说,王爷今日被几位大人请去喝酒,恐怕要很晚才能回来。”
“没关系,我今日也不是很困。”沈清澜道。
福儿将手伸到了暖塌下摸了摸,道:“这地炉不够热,奴婢再去让人加几块炭。”
“你去吧。”
沈清澜说罢,打了一个哈欠,拿起了桌上的书。
“王妃,都这么晚了,就别看书了,当心伤了眼睛。您还说您不困,奴婢瞧着你这眼睛都红了,还是先去睡吧。”福儿道。
沈清澜放下了书,道:“确实有些困了,但是没关系,我今日有话要和王爷说。”
“那好吧,那奴婢先去让人给地炉加炭。”
……
又过了半个时辰,赵瞬带着一身酒气来到了嘉澜居。
几个小丫头正在外屋熨烫衣服,见到他进门连忙却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