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厉色道:“无诏擅闯大行皇帝寝宫,皇阿玛的崩世与她有没有关系,按规按律都需得细细查问一番!”
德妃瑟瑟发抖地挡在舒宜身前:“当夜本宫也去了,你难道要将本宫也一道抓紧宗人府吗?”
胤禛闻言,肩膀突然颓了下去,整个凝春堂陷入良久的沉默。
舒宜脑海里突然想起胤禵那句‘我一定不会让你输’。
霎时间似有了底气一般,抬眼看向胤禛,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地吐了出来:“昨夜丑时已经有人去南郊通传皇阿玛圣躬不豫,那里至畅春园不过两个时辰的脚程,雍亲王却到巳时方至,究竟去做了什么?倘若昨日皇上尚且清醒,那么多人都候在殿前为何不立遗诏,而是让一位异性大臣聆听遗命···”
胤禛怒极,忙打断舒宜:“住口!还不将她带走!”
已经有侍卫上前,试图将他们眼中已然疯癫的忠亲王福晋带走,舒宜推开众人,趔趄指着胤禛:“你此前向皇阿玛进献究竟是灵丹妙药还是催命符?”
众人皆愣在原地,十三爷胤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抬掌将舒宜劈晕。
对一旁的弘明道:“还不带德妃娘娘和你额娘回殿内歇息!”
胤祥听了舒宜的质问,心中也生了疑窦,但他并未开口,而是一路缄默随着胤禛往清溪草堂去处理大行皇帝丧仪。
——————————
舒宜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紫禁城的永和宫了,她起身揉了揉后颈。忍不住痛“嘶”一声。
汀兰闻见动静,忙闪身进屋:“福晋,你醒了!”
舒宜盯着房里陌生的陈设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啊,外面怎么样了?”
“福晋,咱们在德妃娘娘的永和宫呢!”汀兰意识到不对,抬手打了自己的嘴:“不对,该改口称太后娘娘了!”
舒宜叹息一声:“是啊,该称太后娘娘了。”她回想起晕倒之前在畅春园与胤禛针锋相对的场景,一阵后怕,忙问:“弘明、弘暟呢?”
汀兰给舒宜披了件衣裳,回道:“阿哥们随王爷在乾清宫给大行皇帝服丧呢。”
“王爷?”舒宜喜上眉梢:“是胤禵回来了!”
汀兰点了点头,忙提醒道:“主子您可别露喜啊,现在阖宫都在哭丧呢!”
舒宜可顾不得这些,蹙着眉问:“你称他为王爷,所以到底还是雍亲王即位了?”
汀兰若有所思地回:“虽是如此,倒不见得现在那位主子有多高兴,如今朝中得意的该是咱们王爷才是!”
“哈?”舒宜听的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
汀兰挠了挠头:“那日的情形奴婢也不太知道,听人说咱们王爷打了胜仗回来,却被人关在城门外,听见丧钟一时情急,就带人杀了进来,直冲到乾清宫前呢!”
“什么,那当今的那位主子没治他的罪吗?”
“具体发生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就听人说当时还在乾清宫的牌匾后翻出了遗诏,遗诏中,赐了咱们主子一块先帝的金牌,还说忠亲王爵世袭罔替不得废黜,还有兵权什么的,总之威风的很呢,至于现在龙座上那位主,只说传位于他,而后还安排了几位总理事务大臣,其他的奴婢也记不大清了!”
舒宜捋着胸口,努力让大脑运转起来,接受着巨大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