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舒宜并不想信命,她信的是胤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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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杨鸾去盛京后,舒宜又独自打理起了奇珍阁和京中的产业,铺天盖地的账本和讯息每日都让她焦头烂额。
人忙起来,时间过得自然也快些,转眼已经入了深秋,院中又开始堆叠那些扫不尽的黄叶。
日暮时分,陆止一身常服,急匆匆地进了忠亲王府。
舒宜在厅堂里给他沏了茶:“发生什么事了,还没见你这么慌张过?”
陆止应道:“今日去给皇上请脉···发现脉息比月前那次弱了许多。”
“皇上不是刚刚秋狝回来吗,怎地身子突然不好了?”
陆止摇摇头:“我也不知何故,所以这几日在细查起居注和脉案,还未发现端倪。”
舒宜直言问道:“依你看,皇上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陆止一窒。
他没想到舒宜问的这么直接,沉思片刻方回:“不知能不能熬过今冬···”
舒宜抬手撑着下巴喃喃道:“按理来说,还有一年多的寿呢。”
“福晋此话何意?”陆止侧头问。
舒宜悻悻一笑,正不知如何解释,胤禵终于回来打断这尴尬场面。
舒宜坐在一旁吃着茶,听陆止向胤禵汇报皇上的病情,胤禵也没说什么,只让陆止先回太医院,盯紧皇上每日的进的药食。
陆止走后,舒宜端了一碗莲子羹,走到胤禵跟前。
“你让陆止盯着皇阿玛的药食,是觉得有人要下毒吗?”
胤禵正翻看着京城的城防图,语气平和地回道:“今年开年,皇阿玛身体一直不好,胤禛最近给皇阿玛介绍了几位术士,呈献了一些所谓的仙丹妙药。”
舒宜听了这话,胸口处陡然生了一阵恶寒:“我记得皇上是从不信这些迷信之说的,难道真的服了丹药吗?”
“身体康健的时候自然不信,如今恶疾缠身日日服药却不见效果,心中也有恐慌吧,我想皇阿玛的身体突然变差,应该也与此事有关。”
舒宜用羹勺搅着碗中的食羹,沉吟道:“那定然是有关系的,丹药里都是朱砂又是白矾的,都是毒物。你没有劝劝皇上吗?”
“如果有法子治好皇阿玛的病才能去劝,若是没有,劝了也是徒劳,没准还会遭一顿责骂。”
舒宜闻言,看着碗中的莲子羹苦笑道:“还是我这食疗靠谱些。”
胤禵突然伸出食指挑起舒宜的下巴,盯了半天说道:“依我说这食物倒也没什么效果,你···才是灵丹妙药。”
“闭嘴,肉麻死了!”
舒宜忙打掉他的手,转移话题,她指着桌案上的城防图说:“你日日看这个,我都觉得你要造反了。”
胤禵笑笑:“这事我可不屑做,也做不出来。”
“所以你担心别人会做?”
胤禵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皇阿玛若是故去,胤禛定会命十三哥围住紫禁城,届时就算留有遗诏,也未必能按照皇阿玛原本的旨意宣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