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鸾与一众仆妇端着舒宜所需的东西进来了。
舒宜先让胤禵喝温盐水,往复催吐了三次,又灌了好大一壶牛乳。
这么折腾一通,胤禵伏在床头,虚弱的对舒宜说:“我总觉着这毒没什么事,你这解毒的方子要把我折腾死了。”
“你们这没有洗胃的仪器,我只能用粗陋的法子……”舒宜一着急眼泪就落了下来,不过看胤禵没有毒性发作的样子,心中祈祷许是砒霜的药量不大,又或者是自己这番洗胃起了作用,至少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胤禵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到:“你别哭,我除了反复呕吐的难受,没有其他感觉,许是那毒药不纯,上天要留我一命。”
舒宜扶着胤禵躺下,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心里忧惧未减。
此时,兴泰冒着雨慌慌张张地进屋来,满脸着急地说:“姐,我找了好些个郎中都说……都说鹤顶红没有解药,没办法只能绑了几个回来,你看看怎么办,贝勒爷他……”
“让他们先进来。”
几个老郎中被五大绑地带了进来,嘴里还塞着布条。
舒宜抬眼看兴泰:“快解开啊,你是土匪吗,这样怎么看病!”
兴泰愣愣地回:“哎,是啊,看我这脑子!”
“大夫,怎么样?”老郎中把完脉,舒宜急切地问。
“脉向上看,现在中毒应该不深,至少不会危及性命,但余毒未清,日后怕是会继续侵蚀五脏六腑,夫人该知道这鹤顶红并无解药。需得找个法子排出去,或者控住体内的毒不让它乱走。我等医术低微,您可以去寻了那神医叶天士来,或许还有得救。”
没人听见舒宜微末的叹息,她万念俱灰的眼神一闪而过。胤禵见她送走郎中之时手已经攥的指节发白,赶紧唤她:“舒宜,你过来。”
“夜里雨大,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寻那叶天士,你不是已经让兴泰探明地址了吗。”
“舒宜,若我死了……”胤禵话说一半,舒宜放下药碗,径直打断他:“你死了我也会死。”
胤禵一时失语,思量片刻还是嘱咐道:“你若回去了,别再来找我,知道吗。”
“胤禵,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做。”
“没有,我不想吃。”
“我去煮绿豆汤来。”舒宜起身转头,泪已经止不住落了下来,她刚要抬袖,却被胤禵一把扯回怀里。
他扳着她的肩膀,直视着:“我还有话要说,舒宜,我甚至希望你能忘了我,回到你的世界去好好生活,如果有一日我死了,这就是我的想要留给你的话。”
“胤禵,我命令你不许死,我要你活着去做你想做的事。”
“舒宜,我……”
“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叶天士的药庐坐落在灵岩山脚下,雾气氤氲,草木丛生,刚下过雨,更是湿滑难行。
众人行了半日方到,此时天光正盛,煮药的炉子冒着袅袅白烟,药香四溢。
杨鸾扣了几次门扉无人应答,正欲推门进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趴在门缝里低声对众人说:“姐姐,你别敲了,我师傅向来不给满人看病,这是规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