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还是多绣点帕子补贴家用好。
姚兰不由惊叹婶与这些人的主仆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连累你被流放至此,难道你就一点不怨吗?”
婶面色哀凉,在姚家住了一段时间,已经不是刚从流放村出来时候的落魄,却也还是掩不住沧桑:“奴婢不怨,奴婢是悔。”
“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奴婢却未能伺候好老夫人,以至老夫人在路上仙去,如今赵家人有难,奴婢只想尽一点心意。”
作为赵老夫人身边为数不多的大丫鬟,婶曾经深得老夫人宠爱,身为一个奴婢能得主子的宠爱就是天大的福分。
不但让她平安的长大成婚,还让她有了普通人没有的见识和手艺,这恩情如何能忘记?
什么平等自由的观念,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普及,尊卑有别的森严阶级统治才是王道。
没想到婶的主仆之间有如此深厚的情分,姚兰是真的有点儿感动。
若是那老爷子一个人她说不定就一揽子包下来了,但这么多生人涌入,她就算头脑发热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一会儿我爹和三哥也该回来了,三叔家人也说不定回来,你多做点吃的,免得父兄不够吃。”
顿了顿,看婶一脸窘迫,提醒道:“至于他们看起来长期半饥半饱的样子,若是一下子进食过多,容易引起脾胃失调,可先吃点白粥或者面条缓缓,切不可操之过急。”
道理婶听过,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与其中一位妇人简单交代了几句,转身去了厨房。
天已经开始亮了,大雨却没有止歇,灰蒙蒙的压迫感笼罩着上天。
坐在堂屋的一共八人,五男三女,年轻的男女看起来尚好,年纪稍微大点的个个面露疲态,至于那位赵老太爷已经在躺椅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婶忍不住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两走后流放村也没太大变化,魏大人对我们家还算照顾,只是昨夜暴雨,不知道多少房舍都倒塌了,流放村里面是一团乱。”
“远远的听仿佛还死了人,我们也不敢出去观望,就在我们来之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就有人来砸我们住处的门板,看样子是有人想要趁乱抢掠我们的财物。”
“都已经落魄至此了,还管什么财物,眼看可能要性命的事情,我们就只能先逃出来避避了。”
赵良策就是婶嘴里的三老爷,已经年过三十,看起来就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能在流放活到现在,只怕管事的人照顾不少。
婶听着也是一个劲的抹眼泪,她和男人本就是奴仆还可以随便买卖,主子一家可就没这个命了。
皇上性情暴虐,真不是仁君。
只苦了主子一家人,满门清贵如今人丁就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苟延残喘。
老天也没给婶多少时间流泪,很快的姚向北冲了进来,“快,拿毯子和干净的衣服来!”
然后发现家里的情况不太对。
都是生面孔,难道走错地了?
后面跟着进来不少人,姚向南背上还背了个人,正是钱氏。
姚兰连忙让婶再去烧热水,自己先将钱氏安置在堂屋的竹床上。
“这是怎么了?”看着钱氏惨白的脸,姚兰不由的问道。
姚向北将斗笠取了下来,也是一脸劫后余生,“你三叔家的房子塌了。”
姚兰明白了,这么大的雨茅草屋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