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恹恹的目光沉了半许,眼底卷着几许抑制不住的疲惫与抗拒。
“能不去吗?”但他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脾气,叹了口气,似妥协似无奈的朝周棠轻轻的问了一句。
周棠怔了一下。
本以为陈宴会生气的发作,没想到他突然收敛脾气这么轻声轻气的朝她问了一句,像是祈求一般。
周棠的心稍稍紧了一下,正犹豫,陈宴已经转身往前,头也不回的朝她说:“能帮我烧点开水吗?我这会儿不想动,麻烦你了。”
眼见他走路都踉踉跄跄的了,周棠觉得陈宴是真的任性。
可转而一想,陈宴似乎历来都是这样的性格,逞强,任性,无论是伤了还是痛了,都是这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他这具身体完全不重要似的。
周棠终究没再多说什么,抬脚进去,待关上陈宴的屋门后,就稍稍加快脚步朝陈宴跟去。
陈宴不去医院就不去吧,这人就是个受虐狂,喜欢病着那就病着吧,他自己要决定这样,她劝过没用的话,那就不必再进行没意义的干涉了。
只是陈宴的步伐的确太不稳了,每走一步,身形就虚弱得摇晃不堪,整个人似乎脆弱得不堪一击。
周棠很少见过这样的陈宴,足下也迅速朝他靠近,目光也追随着他,怕他跌倒,到时候摔着脑袋或者真出什么事了,她怕是怎么都说不清了,毕竟这里就只有她和陈宴两人。
然而陈宴都弱成这种样子了,甚至还能停下脚来,扭头望她,那双深邃的瞳孔顿时增了几丝起伏,薄唇微微一启,“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周棠有点无语。
还能做什么,你都这么脆弱了,不是怕你突然摔倒么。
只不过对于陈宴这心高气傲的人,永远都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他弱,这人受伤流血都不带眨眼的,逞强本事一流,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得给他一点面子的,谁让陈宴今晚救了她呢。
周棠故作自然的挪开目光,只说:“没有,你看错了。”
陈宴哼笑一声,“当我眼瞎?还不知道你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