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还残留着柔软温暖的触感,祁雾已经疲惫的倚靠在座位上熟睡了过去。
徒留靳司一人坐在驾驶座上,心底因为她刚刚那句话掀起汹涌浪潮。
犹如来势汹汹的巨浪,即使碰撞到无数挡路的暗礁,它也仍不知疲倦的四处奔涌咆哮,一下又一下猛烈撞击着靳司的胸腔,让他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他想要收紧掌心的力道,却发现始终没有着力点,就连眼神之中的焦距也变得虚无了起来。
直到他将视线落在了祁雾身上,眼中的焦距才逐渐清晰起来。
靳司不由得低声咒骂一句。
——靳司,你或许是病了。
焦点重新聚集,靳司缓了缓心神,将刚刚那不对劲的一切都隐于冷酷的脸庞之下。
他启动车子,离开了片场。
*
他将祁雾带回了家。
只是,很快就有一件事让靳司犯了难。
他将车停在车库之中,手臂屈起搭在车门上,将头抵在上面歪着头看着熟睡的祁雾。
他要怎么把她带上去?
他眉峰蹙起,眼神纠结古怪。
车内一片寂静,唯有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缠。
过了许久,靳司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到了祁雾这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他弯下腰,将祁雾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生疏无比,但却也十分的谨慎小心,生怕吵醒怀中人。
祁雾的一条手臂搭在了靳司的脖颈上,她很轻,因此靳司抱起她时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靳司垂下眼,鼻翼间充斥着祁雾身上那股幽静的气息,比罂粟还要让人上瘾。
这个距离太近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关上车门,抱着祁雾离开了车库。
*
靳司将祁雾放回到了她之前卧室的床上。
看着连睡觉都这般安静乖巧的祁雾,靳司不由得苦笑一声,他从容地在她面前半跪了下来。
看着自己这么自然的帮她把鞋子脱了下来,靳司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一句——连保姆都没他做得这么认真。
将祁雾的鞋子褪下放到了一旁,靳司起身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美好安逸的睡颜,他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声:“晚安。”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靳司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在祁雾依旧沉沉的睡着,并没有听到这声蕴含着复杂情感的晚安。
靳司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怀揣着两种情绪,他走出了祁雾的房间。
*
这一晚,靳司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的一切他都感受到无比真实,但展现在他的眼睛里却模糊不已。
他只能隐约看到巍峨高耸的殿堂庙宇,这些宫殿看起来如此辉煌肃穆,以及那掩盖不住的腐朽衰落。
他似乎听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站在长梯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语气态度都极其傲慢。
而他就站在最下面的台阶。
飘渺悠远的声音传来:“大将军,要见祭司大人必须通过层层禀报,最后再由祭司大人决定是否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