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景的小侍卫正欲拔剑,但他轻微的摇摇头,示意对方别冲动。
两人被带走了,倒是没管小侍卫和青莲,他们不放心想跟上来,但在夫妻二人的示意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为何不直接摆明身份呢,主要这里人多眼杂,一群江湖人士,暴露身份的话也是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清者自清,这些官差还能屈打成招不成?
一路来到牢房,里头十分昏暗且杂乱无章,一只只手从门缝中伸出来,被关在牢房中的犯人们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更甚至有一股恶臭袭来,他们不停的大喊着我冤枉啊,谢锦棠捂住口鼻,被这个场景吓到了。
官差将他们带到一间牢房,但里面还关着人,君拂同他们关在了一起,雁门派其他人则被关在他们斜对面的牢房。
“都给我老实些,等着大人提审。”那官差临走之际还不忘警告他们一句。
这个牢房倒是比一开始进来的那些要干净许多,地上铺满了稻草,里侧有一张很简陋床,下面垫着几块石头,上面则是一块木板,床上有一床旧被,然后还有三只破旧的陶瓷碗以及角落里有一个尿壶。
不算他们,里头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人蓬头垢面,一言不发的抱着双腿,头埋在大腿上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另一个则躺在床上,大约在睡觉,暂时看不出长什么样,因为他的脸是朝墙的,另外一个年纪很年轻,穿的是一身发白了的长衫,长相清秀,看样子是个书生,脸上还能看出被惊吓到的表情。
自进来后,君拂便靠墙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但那把剑却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她和周承景也找了个较干净的地方坐下窃窃私语。
照周承景的意思,秦安也就是那个小侍卫会想办法救他们出去的,所以不必着急,安静等待便是,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定,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过了一会,牢与牢之间的廊道走来一个衙役,手里还拎着一个大桶。
他丝毫不客气,甚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新来的,赶紧过来领饭碗。”
很快衙役便停在斜对面关押雁门派的牢前,一个个的给他们发陶瓷碗。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了关押谢锦棠几人的牢前“砰”的一声,他狠狠地将手里的大桶放下。
“你们几个新来的赶紧过来领饭碗。”他指着牢里的他们几个,极其不耐烦的厉声吆喝道。
紧接着他拿出三个粗陶制作的碗直接放在地上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去拿,能不能拿的到,便大步离去。
虽然没必要,但谢锦棠还是过去拿了两只,倒是君拂纹丝不动依旧坐那,似乎已经睡着了似的。
本还安静的牢房之中,忽的响起一道苍老有劲的声音,他百无聊赖的说道:“小伙子,来了这里还倔呢,怎么,想饿肚子不成?没有碗,那些发饭的衙役可不会给你饭吃,学学那小娘子,该低头就低头。”
被戳到的谢锦棠表示有些尴尬,说话的是床上躺着的那位,但紧接着的便是奇怪,这人朝着墙,根本就没转过来过,怎么会知晓这一切的,不过,这倒是让周承景多看了那老人家一眼,眸子里若有所思。
君拂不说话,倒是那位老人家又继续开口说,感叹道。
“你这倔脾气啊同地上那位刚来之时简直一模一样,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倔有什么用,来了这里还想出去不成。”
一时之间不知他说的是那位在害怕的书生,还是蓬头垢面如同乞丐的那位,但从他话里的意思能够听出,他进来很久了,这才会认定进了这里便出不去了。
君拂总算是开口了,他目光中透着几分不屑,吊儿郎当的说道:“老头,你以为这个牢房能困住我?”
“哟,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大。”老人家忽的从床上起来,瞥了角落里的君拂一眼,嘲笑道。
但这却让老人家对君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他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狂妄的小子了,便有意无意的打听:“小子,犯了何事被抓紧来的。”
君拂面色古怪的瞥了老人家一眼,冷嗤一声,面不改色的质问道:“与你何干?”
“你这小子有性格,老头子喜欢。”这却丝毫没有让老人家减少对君拂的兴趣,反而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笑呵呵的说。
作为旁观者的谢锦棠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位老人家莫不是关太久精神出问题了吧,这家伙如此桀骜不驯,可老人家非但没生气还说喜欢?
她啧了一声,有些想不通,可正是因此,那老人家的目光却忽的聚集在她和周承景身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他们。
许久过后,只见老人家指着周承景,失然一笑,不缓不慢的说:“你,不简单。”
废话,人家是帝王,能不简单吗,但老人家能说出这句话,那说明他也不简单。
“一介草民罢了。”周承景冷淡开口否认。
老人家瞧他这副处事不惊的模样,眼中便闪过几丝欣赏,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的说道:“嗯,你这小子倒是比那小子有礼貌些。”
随后,他问道:“你们夫妻二人又是因何事进来的?”
对于这位老人家竟一眼就看出他们二人是夫妻一事,谢锦棠万分惊讶,以至于看向老人家的表情满是吃惊。
“老人家,你是怎么知晓我们二人是夫妻的?”她好奇的开口问道。
老人家笑了笑,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以为我这年岁是白长的,老头子这双眼睛尖着呢。”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因何事被抓紧来,但大概率——”说到此事时,她有些愁苦烦闷,摇摇头情绪低落的说,说到一半之时她却停下了,瞥了对面角落里的君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