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栀对此很满意,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给寺庙里留下了足够多的稻谷后,连栀和悠洺飨就打算告辞了。
在离开的前一晚,连栀找到了阑钧。
后山的草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满天的繁星。
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飞过,一切都那么安逸美好。
山风悠悠吹来,神清气爽。
“阑钧,恭喜你啊,走出来了。”
连栀望着星空,脑海里浮现的是阑钧以前癫狂的模样。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择手段,毫无人性。更想到了,那些死于非命的同门师兄弟们。
他们所有人,都变成了星星吧。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她,没有杀了阑钧为他们报仇。
但是按照以前师傅教导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概念。她这么做,应该是没错的吧。
阑钧走出了自己的心中执念,入了佛门静心修行。这样的一生,或许更加适合他。
前世太过追名逐利,太过极端。这一世能做到剃度出家,真是不易。
或许世间真的有因果循环。
阑钧也顺着连栀的目光向着空中看去。他一身的灰色袈裟隐藏在夜色中,又似乎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光晕。
那不是衣料的原因,而是他本身就带了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是真的放下了过往。
“谢谢师傅。”
这一晚上,两人只说了一句话。
吹了一晚上的山风以后,第二日临行前,连栀再也没有见到阑钧。
小和尚表示,阑钧身体弱,得了风寒。
连栀还有心情调侃,说阑钧这个身体,真是弱的可以。
可她说完,又深深的忘了一眼庙门。
她昨晚就发现了,阑钧站的摇摇欲坠。
内力尽失的人,似乎还引发了身体的其他毛病。阑钧的寿命,或许不长了。
她假装不知道,假装不在意。
那是她两次捡回来的孩子,她对他的亲情,终归是不一样的。
“走吧。”
车架启程,晃晃悠悠的驶入山间小路。
小路只够普通马车穿行,所以他们下山后需要换成宫内的宽大马车。
坐在马车上,听着车辕咯吱咯吱的声音,连栀叹了口气。
“我似乎一直在生死边缘挣扎,这一次,希望是最后一次。今后,国泰民安,我们能平安康乐的过个几十年。”
悠洺飨将人搂过来,下巴蹭了蹭连栀的头发。“我曾经承诺过的,要保护你,每次都食言。今后,我们退归乡野吧。传位诏书我都拟好了,就等着你点头了。”
连栀蹭的抬起头。“传位诏书?你要将这个累死累活的位置传给谁?”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当然是我儿子小勺啊。”悠洺飨回答的理所当然。
连栀萎靡了。
她儿子才七岁!
要不要这么不做人?
这才是真正的欺负孩子呢。
“传给他以后,自然有人帮衬着管理朝政。我们退居乡野,悠闲自在,不好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再不珍惜,就来不及了。”
在悠洺飨的再三怂恿之下,连栀掀开车窗向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
小勺和小椒两颗脑袋正探在窗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似乎,他们看起来,也没那么小了。
“好,我们隐居!”连栀没有立场的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