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张司九,忽然觉得,身上好像被千丝万缕的东西束缚住了。
这些东西,让他施展不开手脚。
让他被困在这里。
眼看着齐敬神色变幻,竟然越来越颓然,张司九也愣住了:齐敬咋的了?
她开口喊了一声:“齐敬?”
这个时候走神,还是不太好?毕竟手术方案还没定呢。
齐敬回过神来,不敢直视张司九的眼睛,只坚定道:“张小娘子只管吩咐,我一定听张小娘子的。”
张司九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喜悦点头:“太好了!那现在咱们就来制定手术方案吧。”
齐敬跟着张司九坐下,听她讲打算怎么做手术。
杨元鼎端着水走过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又宽慰张司九:“你想干什么,只管放手去干,我给你兜着底。”
张司九点点头,却没时间多说,只继续和齐敬讲解。
杨元鼎看了一小会儿,又悄悄退出去。
手术即将准备好的时候,病人家属来了。
来的是病人的妻子秋娘和一对儿女。儿子大一点,十二岁了,叫周虎。女儿叫周巧,也刚十岁。
病人自己叫周大全。
周大全还有个六十多的老娘,住在大哥那边。老娘的身体不好,所以出了这个事情,根本就没敢告诉。
秋娘已经哭得不行了,整个人都是软的。
她一见到张司九,就直接拉着一双儿女跪下了。
然后冲着张司九磕头:“张小娘子,我们都听过你的名号,我知道,你是整个东京最好的大夫,您救救我男人!”
张司九用力拽了两次,都没能把人拽起来。
秋娘就那么哀求的看着张司九。
张司九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这个事情,我先跟你说一下情况。”
然后,张司九把具体情况说了,最后道:“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现在的问题就是:很可能一拔那竹管,就会出血不止,如果是这样,我也没有任何的手段。”
“一般这种情况,不冒险做手术,人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时辰,也可能是几天。如果做手术,当时可能就没了。”
“所以我需要郑重的问您一句,您知道其中风险了吗?您同意做手术吗?”
张司九看着秋娘,等着秋娘给出选择。
她其实也考虑过不手术,保守治疗的情况——但因为材质的问题,感染是必然控制不住的。而一旦控制不住感染,就是一个死字。
秋娘显然听懂了张司九的话,也明白了张司九的意思。
所以,她犹豫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虎脆生生开了口:“娘,得做这个什么手术!必须救我爹!”
“拖下去,我爹也是等死。我想我爹活!”
“娘,你别心疼钱——”
秋娘咬咬牙,看了一眼张司九,又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儿女,当即不再犹豫:“治!做手术!”
张司九点点头:“那就签署手术同意书,然后去跟家人见一见,说几句话。”
她隐晦的提醒:“毕竟是这么大一个手术,有些话,该说就说了,该问就问了。”
因为以后不一定会有机会了。
张司九心里悄悄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就去准备进入手术室。
大家端午安康呀,吃粽子了吗?戴五彩绳了吗?吃咸鸭蛋了吗?大家明天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