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视线相撞一秒，都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相互眯起了眼，又勾起了唇，那样子，活像两只又想背地里阴人的狐狸——

……

晚上是个颇为私密的酒会，没想到苏霁也参加了。打扮得跟个衣冠禽兽一样，系着酒红色领结，捏着高脚杯在一帮商界大佬里当个人物。

唐渊走进来的时候引发了小小的轰动，这位新上任的继承者在小圈子里第一次露面，获得了众人的青睐。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苏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们四人的关系颇佳，但外人并不知道。以前在美丽国发生过一些事，魏里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抹去了几人所有的线索，哪怕是最好的私家侦探，恐怕都很难在魏里的关系网下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收回视线，他转向身边站着的人，脸上是得体优雅的笑容，轻轻地碰了碰酒杯，说道：“叔叔。”

pierre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着：“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丁点儿大，一转眼都是个大人了。要是你父亲还活着……”他用中文说着，表情是浓浓的哀伤，只是这浮于表面的悲伤衬出他眼底的笑意，令唐渊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确实好久没见了。我回来都快要一个月了，叔叔还是刚回来。公司的事情很忙？”唐渊轻巧地避开他的触碰，随手招来侍者，“给这位先生再拿一杯酒来。”

对上他有些错愕的视线，又说道：“您的杯子都空了。”

pierre低头看向自己的酒杯，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干笑了两声：“哎呀，刚才见了太多老朋友。”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惊异的声音大惊小怪道：“哎呀，这不是pierre先生吗？久仰久仰！不知有没有荣幸，可以跟您小聊一下？”

唐渊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来人，随即移开视线，跟pierre点了点头，“您有事先忙，我们等会再聊。”

pierre拉住他：“你可别又一个人躲起来，我有朋友介绍你认识。”

唐渊笑了笑，拂开了他的手，“您先忙吧。”也不知道是想认识，还是不想认识。

这番多少有些不知好歹的表情让pierre心中不悦，眼神里也透出阴霾，碍于有人在场，他还是得做个虚情假意的好叔叔，遂拍拍唐渊的手臂，挥了挥手。

等唐渊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上来人：“什么事？”

苏霁推了推镜托，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是利丰集团苏霁。”

利丰集团？

pierre在脑海中回忆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眼神不自觉地热烈了起来，脸上也扬起了笑容，他伸出自己高贵的手：“原来是利丰集团的苏总，幸会幸会。”

苏霁握住他的手心，“pierre先生，利丰出的方案您看过了吗？不知有没有继续深入下去的机会？”

pierre笑意更深，“好说好说。”顿了顿，脸上又露出踌躇之色，“不过贵公司给的价格，似乎……”

“如果pierre先生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细聊，我此番还带了另外一套方案，想必您看了，就明白利丰对于蓝威有多么的势在必得了。”

苏霁送给他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