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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六环外,顺着平坦的大道又拐入乡间小道,路上泥泞又有石子,轮胎磕磕碰碰间不断颠簸。
余建平很习惯走这样的路,只是余简的神色不佳,他放慢了车速,抱歉地说:“这里离城里有些距离,都快到河省边界了,路不好走,我开慢些。”
余简白着脸点了点头,视线飘向窗外,片片农田经过了秋收,翻耕起的土壤随意地堆叠在一起,颇有些荒凉之气。
又往前走了二十来分钟,余建平在一个废品收购站门前停了下来。余简看去,门前堆着零零散散的塑料瓶和蛇皮袋,还有些废弃的车轮胎什么的。
一条油肥体健的大黄狗带着铁链躺在门前晒太阳,懒散地晃动几下尾巴。
“到了。”余建平率先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买的水果。大黄狗一看来了陌生人,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目露凶光地看着他们,嘴里呜咽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了。
“大黄?”余建平瞅着大黄狗看了半天,隔着一米远迟疑地叫了声。
“呜?”大黄狗通人性地也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片刻后大概想起了他是谁,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原地不停地晃尾巴。
这下,余建平连手里的礼品也不拿了,两步上前抱着狗头大诉衷肠:“哎呀,大黄,咱们都有十年没见了吧?你还活着啊?怎么吃得这么胖?你小时候那可是瘦瘦小小一只,我都以为养不活你了……”
余简看着一人一狗用着不同的语言沟通,竟然还同样的热泪盈眶,仰头看向蓝天,哇,天空有白云。
云朵的形状,就像一个狗头——
废品收购站里清拎哐啷地一阵杂响,有中气十足地声音从里面传来:“大黄,你又在干什么了?”
不一会,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老头冲了出来,在两人一狗目瞪口呆下,堪堪停住了脚。
又往后小退了一步。
“武老哥?”余建平失声叫了出来,“你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看那样子,好像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武国良认了半天,才小声地问了句:“余建平?”好像刚才那个大嗓门是幻觉一般,又喃喃自语,“怎么十几年不见,他看着比我还要老?”
又对着他说:“你是不是余建平啊?”
“是我!你还记得咱们俩以前一起在桥洞里……”吧啦吧啦开始倒豆子,追忆起过往。
“打住打住!”武国良喝住他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朝着后头的余简望了望,不解地说,“后面那是你闺女?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结婚的吗?”
说好的一起携手创造厨艺巅峰,你怎么就自己一人放弃誓言了呢?
想到这里,武国良看向余建平的眼光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