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中年男子愣了愣,“妈,这就是你说的我们住的那院子的女主人?”
王婶点点头,手里的拐杖落在地上,“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王婶缓缓走了过来,看到何碧雅对面坐着的人,又惊又喜,“许诺呀,是许诺,你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呀!王婶好去接你呀,这些年我一直住在院子里哪儿也不敢去。”
除了何碧雅,很少有人再叫他这个名字,许诺转过头不善微笑的他,还是推着脸皮笑了笑,他一把拉住王婶的手,“这些年帮我照看院子辛苦了。”
其实上次他带何碧雅来按摩的时候,他就想去院子里看看,可何碧雅在按摩师傅精湛的手艺下居然睡着了。
王婶手里的拐棍攥着笔直,“这是什么话呀,哪里辛苦,我帮你看院子,帮你收租,你呢让我们母子两在这天市有地方住,有工资拿,我还要感谢你呢!”
王婶一边说一边望着旁边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他正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着馄饨。
“当年你和小雅离开以后,我们还是住在院子里,我就寻思着,你们总有一个人会回来收租吧!结果,你们两个人一个人都没回来,我呢也待不住了,就想回乡下,谁知道,我儿子得了一场大病,硬生生的要把家里给拖垮了,媳妇带着孙子跑了,生怕我儿子连累他。”
王婶头发白,一身衣服上泛着几个污点,“我一把年纪又能求些什么,他在医院里躺着,也没人去照顾,我到底还是他妈,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照顾他,有一天我一推开门,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的站在院子里。”
“我看他穿着一身西装很是体面,你也知道这胡同里的人可不这么讲究。”
王婶顿了顿,老板的馄饨上了桌,“婶子牙口不好,我多煮了时候。”
何碧雅看着,这老板对王婶毕恭毕敬的,“然后呢,那人是谁呀?”何碧雅睁着眼睛问王婶,就像当年坐在门槛上跟她话家常,好像所有的话都是那么多余,可两个人还是说的津津有味。
“他说他叫刘以平,来看看他弟弟住过的地方,我问他你弟弟是谁,他说他弟弟叫刘以安,以后会回来的,又和我闲聊了几句。”
王婶喝了一口馄饨汤,“我寻思了半天,这院子里的人谁不认识谁呀!我正觉得他奇怪,他又问我是谁,在这里住了多久,我多多少少的和他讲了一些。”
王婶一边说一边望着刘以安,“过了大半个月,他又来了。”
“他好像知道我要什么似的,说让我帮许诺看院子,又说他把这周围都买了下来,我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他说的弟弟是谁,许诺,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有钱的大哥。
王婶抿着嘴里的馄饨,“谁不知道你妈妈是个疯子呢,许诺,你的事情我们多多少少都听过,你有这样的大哥,真的不要再埋怨什么了。”
王婶一双眸子看着刘以安,他释然的点点头,“我都知道,王婶,你就好好的在这里颐养天年,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对了,你那大哥来了没?我倒想当年感谢感谢他。”
王婶到底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天市呀,是有钱人的天堂,平凡人的梯子,同父异母的兄弟能做到这样,也是一种福分。”
“他死了,好几年前就死了。”
刘以安一脸的淡漠,看着王婶的时候心里一阵翻涌,这件事情他是通过吴娟知道的,还让付晓给他办了很多手续,“王婶,好人都会有好报的,他不会下地狱的对吗?”
王婶微微一笑,挖着馄饨的勺子抖动了一下,年纪大了,手也不稳了,“怎么会呢,他可是我们的福星呀!”
“是两年前吧!”王婶回忆着,“往生呀!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妈,你的记性真的不好,是三年前,你是想说有个年轻人来办过手续吧,把房租还有我们的工资都结了,现在还是按月发放的。”
中年人一碗馄饨已经吃完了,何碧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一阵翻涌。
“王婶,你也姓王吗?”何碧雅压着声,看了一眼刘以安,四目相交间,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里一阵翻腾,但都在刻意的压制着。
“他跟他爹姓,姓宋。”
“这个姓真不错。”何碧雅喝着汤,汤水灌着她的嗓子,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