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雨脚如麻,但都是淋漓小雨,她听着雨声睡得很是安稳。
所以天未明她便蛄蛹着身子睡醒了。
“醒了?”
灰灰地帷帐里,赵与歌正斜着身子托着脸颊,身上软软的鱼肚白色的缎衫子,半挽着发髻,眼神含情,就好像画上的柔情美男子。
苏赋赋看着他应了一声,垂目手指在被子里来回勾弄了起来。
“明日守岁,今日我都在明昌殿待着。上午陪你读书,下午教你书画。”
“嗯…多谢殿下费心。”
苏赋赋倒是不失礼数,一个被子她愣是冲他低了一下头。
赵与歌勾着唇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先起了身。
眼看离打春没有几日了,白日的阳光中就有了春日的味道。
一上午,东宫各殿中的太监侍女都在忙着除尘打扫,归置。
书房里两人则是焚香读书。
读累了,赵与歌就起身带她到了茶桌前给她煮茶。
回过神的苏赋赋蹭的站直身子,单螺发髻上的短短的米珠随着步摇一晃,道:“太子殿下,您授课劳累,这茶我来煮,您歇着。”
说着她就凑上前,抢过了他手里的茶撵。
赵与歌明白她是献殷勤,垂目看着她问:“若是有一天皇上下了一道圣旨,此生不准你我和离,你当如何?”
她捻着茶,不走心道:“皇上是人,又不是畜生,怎会下那种鬼扯的圣旨?”
“假如呢?你会如何应对?”
“倒是也有办法。我听韭萂说,皇宫里有个规矩,若妃子三年内无子无女便可请旨出家。我呢便可依照此法藏到寺庙里去。反正又不会有人一直盯着我,待一年或是两年没人在意我了,我就假死。将名字一换,去过我喜欢的日子。”
说完她就抬头看着赵与歌嘻嘻一笑。
那甜甜的酒窝,赵与歌想生气都没办法。
只感叹,她这脑瓜里这么多鬼点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绝处逢生说的就是她。
不过到了午膳之时,她又惹到了他。
她依旧不吃虾子。
赵与歌剥了几只放到她的碟子里,她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并很是严肃道:“太子殿下,我不吃虾子。”
在端王府时他就看出苏赋赋不碰虾子,可之前赵承延给她剥虾的时候她吃的并不少。他便问她,她朝他苦苦一笑,当下他就回过了神。这虾子不知何时成了两人间心照不宣的传情之物,一个剥一个吃,他不在她就不吃。
赵与歌暗暗思忖,如今失忆了还改不掉这个坏毛病。
便道:“你不吃,本太子怕是难以高兴。”
话完他就盯着苏赋赋,好一会儿后,她握箸夹起了虾子,可眸中却滚起了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