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歌看她嘴巴叭叭不停地说着,心里酸楚地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以后见不到她的日子该怎么捱,他想都不敢想,只看着她笔下的画道:“严师出高徒,加以时日,你也可以挥毫成风。”
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他静默了一会儿,又问她,“听说你之前在西域受了伤,那之前的事情,你便都记不得了?”
苏赋赋边画着抬头看了他一眼,笔头指指心口道:“大夫说这里伤的太重,高烧时日过久所致。要不然,我还用再重学这些吗?”
赵与歌昨夜里想过她怎会变成苏赋赋?猜测着她大概是遇炸后醒来逃了,不敢去别处,只能逃得远远地,也或者西域的广袤天地里有她认识的人。
他想过会不会是她的亲人还在世带她去的……
可下一息,他脑中那些血色喷涌的画面马上否定了他的猜想。
而至于那真正的苏赋赋身在何处等等的其他事情,便与他无关了。
天明之时,洛京下了雪。
比往前来的都早的大雪洋洋洒洒的将夜色和日光连在了一起。
在鸿儒馆千仞班里先生一身素袍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正握着书卷行在课堂间,给众人讲着一位争得了皇位却失去心爱姑娘的皇帝的往事,众人听得入神,听到让人遗憾之处纷纷跟着唏嘘感叹。
“赋赋姐姐。”
课堂的屋门呼啦一下开了,赵岑怡随着一阵冷风大喘着气跑了进来,众人回头张望,苏赋赋还未回过神,就被她拉着臂腕拽去了外面。
“岑怡,你这是怎么了?”
“我哥……”赵岑怡瘪了瘪嘴巴,看向别处,再回目满眼的泪道:“父皇指婚,将楚晴儿指给了我哥。我哥不应,昨晚在父皇的寝宫外跪了一夜,现在还在那里跪着,人都要冻僵了,我想来想去,只有赋赋姐姐你能劝的动他。”
苏赋赋登时脸上一紧,拉着赵岑怡就跟拽着一只风筝般箭步往外跑。
到了鸿儒馆外,正撞见陈直刚从马上跳下,不待她张口去问,陈直就握刀跑到跟前道:“赋妃,王爷让我跟你说他回趟王府,让您在宫门外候着他。”
“好,多谢陈将军。那我们快……”
她和赵岑怡速速上了马车,陈直骑马相随,一路疾马飞奔到了皇宫外。
天上的碎雪没有停歇的意思,苏赋赋眼中看着来路,脚下来回徘徊着,因为走的太急她未带氅衣,身子有些瑟缩,赵岑怡要解开身上的给她,被她挡住道:“我一个习武之人,比你耐冻。”
说话间她们就见端王府的穿过风雪渐行渐近。
赵与歌下了马车不等步到跟前,就解了氅衣递给她道:“穿上。”
苏赋赋眼下也没空推三阻四,紧色接过就披在身上四人一同进了宫。
宫中的甬道上厚厚的一层雪,苏赋赋满目焦灼随引路的公公前行,她几次都想要越过他,可碍于规矩,只能敛步再敛步,好在引路的公公听到她的不安,步子渐渐急起,很快便将众人引到了龙居殿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