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朝中大臣纷纷开始进谏太子择选之事,他心生惶恐。
此时择选,哪里有他的份儿?
他便要拖延时间。
而此计足以让皇上对苏家心生戒备,进而影响到二皇子。
但他绝对不会只对付这两人,他明知自己跟五皇子亲近,怕是等着自己插手,然后拿住自己的把柄,将他也拖下水。
这事情……赵成喆办好了就是三位皇子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最差,赵承延得了罪,那皇上也不会那么信任苏家了,对二皇子赵拓也是一样。
朦胧的月色下,赵与歌身上的龙凤喜服在这被阴沉气氛笼罩着的御史台里分外扎眼,他宽大袖下的指尖微微搓动着,等待着里头的消息。
……
苏国公府里众朋友亲戚,除去陈琨瑜去了刑部为此事奔波以外,谁都没有离开,都在堂中候着。
钱可臻本要去求云旎公主让她进宫说说情,可被大舅拦了下来,只说案子审理的日子里过去再求也是无济于事。
她便只能跟娘亲李小杏一样闷闷不舒的望着无神的苏赋赋。
“赋赋,你都枯坐两个时辰了,听娘亲的话,好歹喝上一口白水也好。”
“赋赋,承延定会没事的,你别太着急。再言,那端王行事稳妥,他跟去定能打听清楚的。”
李小荔见苏赋赋一字不说,就双目盯着堂外一动不动,心焦的她捱不住了跟王知絮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
阿施将她跟前的白水换了一次又一次,她一眼未瞧。
陈蓁蓁也凑上来。
“苏赋赋,你如此也帮不上忙,你且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不然等赵承延无事了,回来一瞧他这新娘子病殃殃的,不得心疼坏了?”
苏赋赋还是毫无反应。
阮苜青推推苏半梦,示意让她也快去劝劝。
苏半梦转目看向苏赋赋,她此时心底里满满的窃喜又高兴。
如此看,苏赋赋倒也不是那么好命的人。
大婚之日新郎官被带走,这够她做些日子的噩梦了。
苏半梦收敛了心底的幸灾乐祸,垂目轻声挪步上前,轻轻柔柔道:“堂姐,五皇子行事磊落,定能化险为夷的,你莫要太着急才是。”
凤冠上长长的金流苏遮挡在苏赋赋那水当当的眸子前,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她只是干坐着而已。她耳边听着树枝上的蝉鸣,看着府上那一盏盏的喜灯,手里抓着与赵承延同牵的牵红,默默地等着她的新郎官儿。
月光西斜,前堂路上红裳大袖喜服的赵与歌来了,苏赋赋竟一时间将他当了赵承延,起身就奔了上去,可到了跟前她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她的新郎官。
她因为看错而深深的酒窝,渐渐回平。
赵与歌看她方才眼中升腾云雾的样子就猜到她认错了人。
他淡淡道:“五弟之事,情况不妙…一群北胡之人指认他主谋谋反,而他们当中的领头之人方才经不住严刑拷打吐露供词。言,乌吉苏与五弟结盟,若五弟登基,必助乌吉苏夺位,而且还许诺了许多好处。更言…他们早已经跟令尊协商一致,此次令尊回来也是要共谋大业。”
“他们…诬陷赵承延不够,还诬陷我爹爹?”
“还有宫中庆合殿里搜出了五弟与乌吉苏来往的书信,大意便是五弟要联合北塞西塞的势利,谋反夺位的一些事情。”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随便拉几个人就说他谋反?这断案的除非是猪脑子才会信。”
“可是……五弟供认与他们相识。虽说只是因为跟他们买过几次马鞍,但他与他们确实喝过一次酒。而且,也有几位商户作证,见过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五弟这次,若想洗清罪责,怕是难了。”
苏赋赋无语地咬了咬唇边,“难,就是还有办法。你告诉我,谁有这个办法?我去求。或者,是我应该去求皇上?”
“眼下……无人会帮你。你就算去求皇上,也无济于事。只能期望令尊快些回来,看圣意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