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来还想讨些好的男子,被赵与歌泼了冷水,顿时悻悻然地浅笑着坐回了水曲柳矮桌前。
肖泓放了戒尺跟赵与歌说了句话后退身出了堂。
赵与歌目扫众人道:“请学生逐个来课案前报名讳,领书卷,我也借此认识下各位。”
说着他指向左手边道:“此起。”
挨个上前?
苏赋赋端的直直的身子一时轰然塌下。
额头垂在水柳木桌上,心里好个苦。
赵承延以为她身子哪里不适,一旁小声道:“哪里不舒服?”
苏赋赋歪头看着赵承延瘪瘪嘴角,立身凑到他耳边刚要跟他诉苦,就听赵与歌厉声道:“不准交头接耳。”
赵承延当下好似就明白苏赋赋的委屈了,唇语道:“没事,有我呢!”
苏赋赋乌溜溜的眸子转目看向赵与歌,他一脸正色跟上前的学生说着什么…“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别说,他真是个博览群书的好先生,声如贯珠,累累不断。前面二十多个学生,他一句都未重样。
眼看着就捱到她了。
苏半梦靠前恭敬行礼后报上名讳接过书卷,听他淡淡道:“一日不书,百事荒芜。”
“多谢先生教诲。”
苏半梦转身回走,苏赋赋就见赵与歌那肃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垂目起身跟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规规矩矩步到了书案前,福了福身子恭敬低眉道:“先生好,学生苏赋赋。”
话完便如旁人一样伸手去接书卷,可他没递给她……耳边只听他清冷的语调道:“你跟先生说话,垂目可是失礼之举。重来……”
你大爷!
故意的,这姓赵的绝对是故意的。
苏赋赋一咬牙,抬眼看向他,堆起满脸笑意道:“先生好,学生苏赋赋。”
赵与歌看着她傻乎乎的笑脸,眸色一时粉粉的,抬手给她递上书卷…只是苏赋赋去接却发现他不松手,直到看出她眼中慌了,赵与歌才隐着唇角的笑意松了手。
道:“芳华灼灼,踏歌而行。”
苏赋赋快语道了句“多谢先生”后就嗖嗖回了自己位子上。
就这一会儿她慌的汗珠都冒了两层。
这个小气吧啦的狗亲戚,我不就是酒后行事荒唐了些,至于你如此吗?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为难我?他总不会是特意为了整我来的这里吧?
赵与歌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荒废度日。
而是因为……
五日前,许云宓最后一次去重画坊,赵与歌自然也去了。
可巧,在重画坊遇见了和博士,两人许久不见,相见甚欢。言谈中和博士听他提起他十五日浴身假的事情,便请他第二日一共前往鸿儒馆阅卷。
赵与歌本来也无事,便应了。
当晚,舅舅与贺大人来端王府献策,提议赵与歌用这段空闲日子去鸿儒馆教课,一来为拿下许家姑娘。二来,贺旻听说吏部尚书最挂心的大儿子钱烨也参考了鸿儒馆。
如此说来,他去鸿儒馆但凡能成一件事,那对他夺下太子之位都是极其有利的。
赵与歌岂能放过这等好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