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疾步进殿,再入父皇的寝室,就见里面已是人满为患。
奉御官司海盛正在把脉,一群御医垂目立在床侧,皇太后宋氏一脸担忧坐在床旁的凳子上望着赵鹤鸣。
待他把完脉,转头跟身后的几位御医低声说了几句后,靠前来回禀。
“太后,皇上气海失司,营运失调,便有了悗息面赤,神昏突厥。臣等马上出方,稍后服下汤药,最晚明日定会醒来。”
赵与歌闻言转目看向两位殿中监王儒升和张德朔,问道:“两位殿中监,今日父皇昏厥之时,是谁在身边伺候的?”
两人双双跪地。
王儒升身子微微有些发颤,毕竟皇上是倒在他眼前的。
他叩首说道:“回端王殿下,是奴才今日在皇上跟前伺候的。”
赵与歌一看没有张德朔的事儿倒是心里踏实了许多,只斜目着王儒升淡淡道:“王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一向是细心周到的,这些日子可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妥?”
“回端王殿下,若非说不妥,那便是皇上这些日子呀,口重,得有三月余了。御膳房布置的菜品皇上通通吩咐多放了半汤匙盐,奴才几次劝说,可皇上都挥挥手,奴才便不敢再多言了。”
宋氏有一双月牙儿眼,笑起来慈眉善目。
但不笑的时候,端庄威严。
她此时恼怒道:“三月余都未见你来我这里知会一声,你劝不动,哀家劝得动。让你们在皇上身边伺候,不是让你们一味迁就着皇上,是让你们替着蜀朝的百姓看好了皇上。他龙体有恙,难免国生动荡,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了,便统统忘了?”
宋氏一席话吓得王儒升赶紧磕头喊着知错,罪该万死。
张德朔也一并跟着磕头。
待他们消停了,苏曼字才道:“太后,知道病因了,往后臣妾来劝,臣妾哪怕顿顿不吃不喝,也一定替您和百姓守好了皇上。”
宋氏这才不在说话,只看向了赵鹤鸣。
四皇子赵成喆进门正听见众人的对话,步到宋氏跟前故作体贴道:“皇祖母身子要紧,这都亥时三刻了,您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孙儿们守着。”
赵与歌和赵承延也紧跟着劝说了几句,宋氏这才缓缓起了身。
“你们父皇醒后,马上派人告诉我。”
“是,皇祖母。”
宋氏倒也未落下苏曼字,看着她道:“你也跟着操劳多时了,回去歇着吧!”
苏曼字本还在忧心赵拓不在,生怕皇上有个闪失,朝中生变。如今听御医说无事了,她便宽了心,守着也是做样子,宋氏一招呼,她只装作心中担忧着再回头看了一眼赵鹤鸣后跟赵与歌三人道:“你们几个孩子受累。”
“是,母后。”
赵与歌打发御医到寝室外候着。
三人到了寝室绣屏后的雕龙纹紫檀桌前坐下,小侍女们就泡好茶端了上来。
探水一碗碗恭敬递上。
赵与歌先端茶轻声道:“四弟是早早睡下了?”
赵成喆摸着小指上的疤痕,摆头淡笑着道:“自查出户部一事后,御史台又加了几人去各州巡视。如今又遇秦大人高升,新来的中丞王大人还多事不通,我这几日便要多上上心。云旎今日成亲,我记挂着要过去喝一杯,奈何事多缠身。”
三人不尴不尬的说了几句话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等汤药送来,赵鹤鸣服下后,赵承延便趴在桌子上放心的睡了。
赵与歌和赵成喆却喝起了浓浓的茶,一直强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