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娴抢着说道:“哥哥,你不知道,瑛表姐沏的茶可香了!”
曹文值笑道:“是吗,那我有口福了。”
李瑛手法娴熟地为两人沏上龙井茶,闲话道:“二表哥高中解元,接下来有何打算?”
“其实还得准备明年的会试和殿试,也就这几日趁着刚放榜松懈几日。”
李瑛其实很想说,不用担心,你以后能当上礼部尚书呢。
“瑛表妹,其实我…”曹文值话说到一半,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救命啊!救命啊……”
“闭嘴!给我捆起来!”
“壮汉放了我女儿吧……求求你们再宽恕几日……”
“爹!爹爹救我!”
一名老汉的求饶声,夹杂着女孩儿的哭声,还有几名壮汉的呵斥声。
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望,茶楼里的人也伸直了脖子向外张望。
“各位父老乡亲,今年收成不好,我爹不过是借了钱庄二两银子,如今利滚利,竟要还六两银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买卖!便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还不起啊……”女孩儿口齿伶俐,三两句便说了个明白。
“这利息也太高了……”
“这摆明了是抢钱啊……”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一个领头的大汉怒道:“借钱的时候白纸黑字签的契书,如今还不起钱便要抵赖了?都像你这样东家还怎么做买卖?!”
那老头颤巍巍地说:“老汉我不识字啊,签的时候没人告诉我要还这么多钱……若是知道,我死也不会按手印的!”
“废话少说!已宽限你好几天了,还不出便拿你女儿抵债!”几个壮汉并不打算再与他多费口舌,拖起老汉的闺女便要走。围观的有人想出手帮忙,被壮汉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登时大家都不敢做声了。
老汉急火攻心,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想要拉回女儿,被那壮汉一脚踹在心窝子上,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周围有胆小的人惊恐呼喊。
那老汉的女儿见状,高喊了一声“爹——”便声嘶力竭晕了过去。
三人在茶楼里看得一清二楚,对那些壮汉的行为十分愤怒,眼见那姑娘晕了过去,曹文值坐不住了,他正欲起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扬起漫天尘土。
尘土散去,只见一匹高大的骏马上坐着一名身穿玄色织银云纹箭袖的男子,一张脸棱角分明,眉如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透露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凉薄气息。
不是萧濂是谁?
李瑛看清来人,差点打翻手中的茶盏,曹文娴问:“瑛表姐,你怎么了?”
李瑛如实回答道:“那人忠亲王萧濂。”
“那不就是瑛表姐你的未婚夫?”
李瑛点点头,再次看向楼下。
萧濂堵住了几名壮汉的去路,冷冷开口:“放人。”
带头的壮汉见来人衣着华贵,气势逼人,语气也软了几分:“官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望官爷通融一二……”
说话间,李瑛瞧见一个小厮混在人群里悄悄溜走,想必是去通传了。
双方仍在僵持之时,一个油光满面、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推开壮汉,上前向萧濂点头哈腰:“爷,小的是钱庄管事,不知爷是何方神圣?”
此人一出现,曹文值便再也坐不住了。他在府中打过几次照面,是母亲身边那个赖嬷嬷的儿子!
“你们二人留着这里,我去去就来。”曹文值飞奔下楼。
见曹文值如此慌张,李瑛问曹文娴:“二表哥这是怎么了?”
曹文娴支支吾吾地说:“那个管事的,好像是我娘手下的人……”
“什么?!”李瑛惊呼,这可不妙了!
街上的萧濂并未注意到茶楼上的动静,他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赖胖子,嘲道:“凭你也配知道?”
赖胖子见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笑容便有些挂不住:“爷,您高抬贵手,咱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您多通融通融……”
萧濂看都不看他一眼,惜字如金道:“滚。”
赖胖子见这人好赖不分,装孙子装不下去了,转而怒道:“既不识好歹,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上!”
“都给我住手!”电光火石之间,曹文值挡在了一群壮汉面前。
曹文值飞快地朝赖胖子丢了一个眼色,随后转身作揖:“拜见王爷。”
萧濂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宣平候府曹文值。”
萧濂脑中搜寻了一番才想起这个人:“原来是你,为何阻拦?”
“王爷,今日此事纯属误会。”曹文值打了个圆场,又对赖胖子不客气地说:“还不赶紧送人去医治!银两我替老汉出了,你们拿了钱赶紧放人!”
眼见府中二公子对马上那人都毕恭毕敬,赖胖子后背早已湿透,这是惹到大佛了!
“是是是,这钱也不必了,今儿这事就当是没发生过,小的给各位赔不是,抱歉,抱歉……”
赖胖子说着,便给下人们做手势,一行人正准备离开,却被一声喝住。
“慢着。”萧濂的薄唇一开一合,吐出的话中尽是凉意,“当街抢人,这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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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