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听是皇帝要见她,心中一紧,可即便是十万个不愿意又能如何?她只求今日也能像之前那般蒙混过关。
“瑛儿,快来,今儿可有你的好事呢。”太后在座上朝她招手,李瑛一路低着头,心中暗暗祈祷皇帝不要看到自己。
“见过太后,见过陛下。”
“免礼。”皇帝至今对她没什么印象,原本想今日见一见,可他也不好开口让李瑛抬起头来,只好继续说道:“李氏,你服侍太后一月有余,太后这段时间心情愉悦,头疾鲜有发作,你居功至伟。”
“陛下过誉了,臣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不必谦虚。来人,宣旨。”
“国子监司业李桓之女,久侍太后左右,聪慧敏捷,端庄淑瑞,敬慎居心,赏黄金十两,赐布匹,并赐'淑德春永'牌匾一块。”
“谢陛下隆恩。”李瑛跪下,双手高高举起,从宫人手中接过圣旨。
皇帝未如李瑛所料的那般起身离开,而是又开口对她说道:“李氏,赐婚的圣旨不日便至你府中,你早做准备。”
“臣女遵命。”
“还有一事,你离宫之前到长春宫与荣贵妃道个别,今后你就是濂儿的妻子了,贵妃她怎么说也算是濂儿的皇婶,她也很关心你。”
“是。”
直到踏出仁寿宫,皇帝都没看清这李氏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罢,他心想,想必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否则怎会遮遮掩掩的羞于见人。
也不知濂儿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娶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这一个月来他接连给李家人颁了三道圣旨,将他们从小小的松阳县调到京城,又给足了李氏赏赐,皇帝自认为也算是送佛送到西了,接下来的路,就要萧濂他自己走了。
送走了皇帝,李瑛松了口气。
只是想到要独自面对长春宫那位,李瑛不禁发愁。想起皇帝方才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李瑛直想翻白眼,皇婶?关心?亏他说得出口。
那荣贵妃的手段,李瑛不是没体验过,又阴又毒。不过,自己现在对她没什么威胁,她应当不会太过分吧?
李瑛一路惴惴不安地走到了长春宫。
长春宫的门大开着,好像知道她要来似的,一路竟没有一个人阻拦。李瑛行至荣贵妃的殿门外,轻声道:“荣贵妃,臣女来给您请安了。”
没有回音。
李瑛抓住一个打扫的宫女问:“贵妃在吗?”
那宫女摇摇头,也不说是不在还是不见她,便又忙去了,李瑛一连问了好几个都是这么个反应。
好啊,给我来这套是吧。看来是之前在仁寿宫受的气,要撒在她身上了。
都是上辈子玩过的把戏,李瑛心想,重活一次,我还能被你欺负不成?
虽还未到夏至,可这天已经一日闷热过一日了,
“贵妃,臣女就在这儿等候。”李瑛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在日头下站着,估摸着有半柱香的时间,李瑛见差不多了,身子一歪,“晃铛”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下旁边的宫女们慌了:“来人啊,来人啊,她晕倒了!”
殿门应声“吱呀”一声打开了:“一群废物!人快晕了也不知道请进来吗?!”
李瑛闭着眼睛,很快被人抬进了殿中,宫女们又是扇扇子又是搬冰块的,李瑛再不醒都不好意思了。
见椅子上的人悠悠张开眼睛,荣贵妃抚了抚胸口,心想这女子的身体也是够弱的,自己不过是想给个下马威,差点就成了冤大头,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你醒啦?”荣贵妃对李瑛露出一个十分客套的笑容。
做戏就要做全套,李瑛假装茫然地问:“贵妃?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本宫殿中呢,方才本宫在梳洗,也没人通传你来了,让你在外面久等了,无妨了吧?”
李瑛手抚额头,假装头还有些晕,嘴上却说:“臣女身子弱,丢人现眼了,娘娘见笑。”
“哪里的话,本宫听说你在仁寿宫侍疾,一直想去见见你,只可惜……哎,不提了,如今可算是见到了。”荣贵妃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女子,暗暗吃惊,这女子的容貌,用沉鱼落雁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皇帝竟然将这样的绝色女子拱手赐给了萧濂?这可真不像他的作风。
比起惊讶,荣贵妃心中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若是这女子被选入后宫,恐怕自己夜里都要愁的睡不着觉了。
看着这张比自己年轻、比自己美貌的脸,荣贵妃嘴里不自觉就蹦出了酸不溜秋的话:“本宫听说,你父亲原是松阳县令?”
“回娘娘,是。”
“那是几品小官,八品?”
“回娘娘,是七品。”
“哦……那你们家在京城有宅子吗?”
“没有。”
“听说陛下将你父亲调至京城了,没有宅子,他们住哪儿?”
“应当是赁居。”
“赁居?”荣贵妃有些夸张地张着嘴巴,好像从没听过这个词儿似的。
李瑛算是看明白了,今日是来阴阳怪气找她不痛快的。
只可惜,这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戳不到任何痛处。
“还是养女儿好啊,一朝得势,全家享福。也不知忠亲王为何非你不娶?”
“娘娘,臣女也无从得知。”
“不可能吧,你自己都不知道?”
“臣女真的不知。”要是知道,她就不会让这么荒唐的事发生了好吧。
“依本宫看,忠亲王表面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骨子里到底也是个男人,色令智昏呐。”
李瑛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实在提不起兴趣,正想找个理由告辞,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冷冷道:
“贵妃说谁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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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