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唐皎的夸赞，裴系舟微微抿唇浅笑：“机缘巧合罢了。”

这一笑可真如同荼蘼绽放，满室都因着这笑容亮堂了。

若是裴系舟的颜粉看到，指不定激动得尖叫晕倒。

不过此时，唯一的赏者却盯着他手上的香鼎一眼不眨，甚至因为这香鼎，裴系舟大半夜敲门的怪异行为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唐皎满心欢喜地接过，放到桌台上，而后又回头问裴系舟这是什么香。

本来裴系舟只是单纯的想送个香就走，谁知她会询问自己。

裴系舟顿了顿脚步，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进她的领土，温和回答。

“我叫它缥缈。”

说到焚香，与它齐名的是插、挂画和点茶，这四种被称为古代生活四艺，这四艺对于高雅人士不亚于读书人的文房四宝。

若是不懂此道，或者举办宴会的主人家但凡缺少其中一样，都算不得雅士，会被人诟病嘲笑的。

裴系舟眼底划过一丝高兴：“我还有很多，你若喜欢，下次再送你。”

“好是好，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是能学习怎么制香就更好了。”唐皎笑嘻嘻的说。

裴系舟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很晚了，早点休息。”

她很是惊奇地朝裴系舟竖起大拇指：“兄弟，牛啊。”

而现在，再多打扰好像不太好。

这也算习武之人的一个通病，要么开口叫人锻炼，要么出手跟人过招，若在切磋中还能学到对方的一招半式甚至拆招之法，更是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着。

制香说复杂也不复杂，只要懂其工序，基本上人人都能当制香师，并没有那么神秘。

唐皎闻不出这是什么香味，但却能感受到其中平复人心的能量。

他以为巫山神女对这种传统的东西比自己熟稔，他还担心在神女面前班门弄斧，没曾想神女竟然要跟他学？

“我还以为你茶台那堆茶渣要当泥用，没曾想竟是用来制香的，说起来这可比当泥好多了。”

没想到他竟然跟唐皎聊到这么晚，平时十点就已经睡了。

打开一看，里头是打成莲形状的香篆。

在两人有来有往的聊天中，这青釉香鼎的莲正慢慢地按着它的图案一点点燃过去，那多米诺骨牌似的效应不疾不徐，看着就很治愈。

“这倒是，说到专一没人比他更专，不像我对什么都有兴趣。”

随着清朝的颓亡，紧接着连年动荡，古老的生活四艺濒临断承，只有少部分人对此还有零星记忆。

裴系舟给她的是一个漂亮的青釉香鼎，通体莹绿像宝玉，圆润的鼎身光滑细腻，宛如一个小巧的钵，它只有掌心大小，上头还配了一个瓷盖。

裴系舟笑了：“茶渣的妙用很多，制香只是其中一种，顺手罢了。”

当然，师父本人对此是拒不承认的。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不对，她师父有一项还是很厉害的，那就是抠，他的抠门程度可以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来形容，师父的师兄弟们都暗暗叫他南秀老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