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本就不能与侍卫随意交谈,与朕有何干系?”皇上意识到自己的迟钝,气恼地咬了下牙根,淡声道:“这梁九功做事真是越来越懈怠了。”
这也是如今皇上最反感,却也只能装不知情从长计议的事。太后盯着皇上看了一会儿,直接明了地问了起来:“昨夜的事闹得后宫很是不安,到底是何人在宫中作怪?”
“皇额娘。”皇上礼貌地颔首轻唤,默默地看着太后在他眼前侍弄草。
想到悠贵人生辰宴上,太后帮悠贵人声讨马贵人的场面,皇上了然地挑眉垂下眼,轻笑了一声:“皇额娘的消息倒是灵通。那侍女是儿臣从延禧宫调来御前的,想必是那些侍卫分配不当,才让乾清宫和延禧宫同时出了问题。”
说着,皇上又看了梁九功一眼,甩手打发道:“去给朕泡壶碧螺春。”
晚些时候,皇上被太后叫去了慈仁宫。太皇太后如今年迈,皇后位置又空挂着,后宫大部分的事都是太后在拿主意,再加上皇上登基时的年纪尚小,这朝廷中的大臣有许多都是与太后熟络和亲近的。太后虽然处事低调,可到底也是握着些大权的。
其实这前朝后宫,虽明面上说着各不相干,其实私下里,互相都恨不得打探个完全。赫舍里氏在前朝战功赫赫,是响当当的贵族,在后宫却也是插满了眼线。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虽贵为太后,却也无时无刻都干预着前朝的政事。
太后轻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那丫头脾气孤傲,学不会低头,甚会引人不快,被御前侍卫们看不惯也是正常的。”
一听这话,梁九功顿时应了声“是”,默默地观察了一番皇上的脸色,缓缓走了出去。就在梁九功走后,皇上坐到龙椅上,刚拿起腰上的玉佩摩挲两下,倏地意识到不对,眉角狠狠皱起,放下那玉佩,伸手在桌案上拍了一下,目光看向梁九功离开的地方。
一听皇上说是延禧宫调去的,太后也忽然想到了生辰宴那日。当时皇上说什么都要保下延禧宫那小宫女,她便觉得不对,这会儿太后盯着皇上看了片刻,沉声说道:“是悠贵人生辰宴上,那个屡屡惹出事端的宫女吧。”
听到这,皇上的脸色沉了沉。按理来说,昨夜的消息传出去力度更大的应当是乾清宫,可眼下太后却提起了延禧宫,他既已在昨夜让人封锁了消息,那太后这样说来,定是与延禧宫来往密切了。
皇上微微勾唇,在这一点上没有过多评价,继续应着:“皇额娘说得是。”
太后看着桌上的沉默了许久,冷着一张脸,严肃道:“哀家听闻,赫舍里氏一族,近来似乎不怎么本分。”
闻言,皇上抬眼去看太后,可她老人家却顾着盘手上的珠串,没有向他这边看来。皇上也思索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皇额娘,后宫不得干政。”
“这恐怕已经不是前朝政事了吧?”太后的眸光锐利且精准地扫到皇上的眉间,艳丽的红唇轻抿,“沛文死后,索额图隔三差五便要入宫来看胤礽,连带着其他的前朝大臣也对皇子倍加关照,这长此以往下去,后宫怎得安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