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量尺

老板回头看了眼许若若，对宋娘子说:“这是刚刚来我那买布的客人，想一人做两身衣裳，我便带过来给你了。”

“多谢阿姐了，”宋娘子扭头对裴子归说：“子归，快去给客人们倒杯水。”

老板也不是为了她家这点茶水，连忙说：“别麻烦了。”

许若若也推拒：“不用不用。”

裴子归权当没听见，大步往屋里走去。

许若若看向这个宋娘子，发现这宋娘子和她儿子长得有六七分像，面色偏苦，脸上全是辛劳留下的痕迹，依稀还能看到年轻时清秀的样子，双手因为常年浆洗一副有些蜕皮。

许若若朝宋娘子点了下头：“宋娘子好，我姓许，这是我家夫郎，姓陆，我实在是手拙，老板说你做衣服的手艺好，所以想请你给我和我夫郎各做两件衣服，不知道这个价格怎么算。”

许若若虽然衣着清贫，但身上的勃勃生机掩也掩不住，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又因为陆行在这，宋娘子有些拘谨，小声地说：“是老板太抬举了，我这里做衣服一直都是一个价，小孩的七文，女郎的九文，郎君的十文。”

当然，宋娘子说的这种衣服是指没有绣的那种。

许若若：“好。”

说到这儿，许若若忍不住好奇：“那就没有人给他家送点钱.”

宋娘子家这个情况，老实说，真的是差的不能再差了，看裴子归身上都没一件好衣裳。

“等日后考上举人，还不知道有多大造化呢。”

宋娘子也时不时插一句嘴。

许若若不由想到陆行，这便宜相公好像比裴子归还要大一岁。

许若若心头一惊，不由朝屋里看去，她没想到安安静静的裴子归这么厉害，老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考上举人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许若若和老板对视一眼：“我们也去看看吧。”

三个人的氛围格外融洽，聊得正是兴头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奶奶——”

这也是她平时有客人要做衣服要浆洗衣服，都会介绍到宋娘子这来的原因，老板盼着裴子归念着这一点好，以后她可以多条路走。

而且许若若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镇里学堂的夫子也不过是和裴子归一样的秀才，裴子归想要考举人，去府城上学才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裴奶奶倒在地上，双眼合上，面色苍白，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没救了。

宋娘子忙不迭地说：“子归，待会你给陆郎君量一下尺寸。”

这人和人啊，果然不能比，一比差距就出来了。

“可不是，”老板笑着说：“裴小子去年考上秀才那会儿才十二岁，别说镇上，就算是县里也有不少人家想要裴小子做他们女婿呢，不过都被裴小子回绝了。”

老板冲进来以后连忙蹲下扶住宋娘子：“妹子，你、你要顾着自己身子啊.”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你还没看到子归高中呢，呜呜呜——”

因为裴子归要考功名的缘故，宋娘子对名声非常注意，下意识地就要避开陆行。

老板说：“当然有人送啊，镇东边的刘家，镇西边的王家，还有咱们甜水巷中间的的好几家，都送过，但是全被裴小子一家一家送回去了。”

她们两个还没走过去，就听到宋娘子的哭嚎：“娘，你醒醒——”